楚天齐用手电照去,看到了高峰的半边脸。
这时,高强赶忙下去帮忙。
很快,高峰的脸露了出来。尽管说话有些气息不匀,但显然并无大碍,把土弄开应该就好了。
楚天齐只盼着,高峰千万不要受伤,骨头没事就行。
过了二十多分钟后,高峰彻底出了土堆,在高强扶助下,站住了窖底。他推开高强的搀扶,仍能稳稳的站在当地,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快出来,快出来,别逞强。”楚天齐急着向窖里的人招手。
高强没有再听高峰的,而是扶着高峰登上了窖里的咯噔,并一点点的向上托举着对方。
高峰手脚确实能用上劲,很快便上了一半。
楚天齐趴在窖口,拉着高峰的手。高峰一步步,一步步的爬了上来。
“有事没?”楚天齐让高峰站在地上,然后又让对方慢慢移动。
高峰走了几步,便急不可耐的去拿楚天齐手中的塑料包裹,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
高强和“黑子”也上来了。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盖好窖盖后,简单把窖口盖了盖,众人迅速出了警戒线,走出小巷,回到了车上。
看到众人的样子,厉剑不禁一阵唏嘘,暗叫“好险”。
“厉剑,去医院。”楚天齐道。
高峰忙道:“没事,不用。”
听到高峰的声音带着哭腔,楚天齐用手电一照对方:“高峰,你怎么啦?哪疼?”
高峰脸上连连摇头:“不疼,不疼,我爸在天有灵,保佑着呢,呜……”
“是呀,是呀,高所长在天有灵。”楚天齐连连点头,也不禁眼窝湿*润。
如果不是老高所长把东西藏的这么隐密,恐怕早有被人搜走了。如果不是带着警犬来,肯定不会发现土里的东西。如果不是赶上这些天接连下雨,窖里就不会塌,包裹未必就能出来。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唯物主义者,但这么多的巧合发生,尤其高峰被土埋后仍然安然无恙,人们不禁都相信了高所长在天有灵。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用命换的财富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哭吧,尽情的哭吧!想起残死的父亲,想起破碎的家庭,想到种种艰难,焉能不哭?凭着对父亲的笃信,凭着对未知秘密的执着,凭着对事物的剖析,一次次寻找,一次次空手而归,一次次情感继续压抑,今天终于找到了,在各种巧合下找到了,在父亲护佑下、有惊无险的回来了,高峰焉能不哭?
人们理解这种哭,也同情这种哭,更赞赏这种哭,没人去笑话这个“哇哇”大哭、双肩不停抖动、甚至涕泪横流的七尺男儿,人们有的只是一同唏嘘的情怀。
本来空旷的马路上,本来想看到秘密而归心似箭,但现在越野车的速度却不快反慢,就为了让这个不幸缠身的男儿哭个痛快,就为了让冥冥之中的父子心息尽情相通。
“厉剑,快点开。”高峰抬起模糊泪眼,擦去泪痕,露出了一抹笑容。
“好咧。”厉剑答过之后,脚下一踩油门,越野车疾驰而去,不多时便到了公安局院墙外面。
实在不忍心让高峰再攀爬高墙,但也必须狠心,不能遗憾在小小的细节上。众人再次翻过高墙,从一楼厕所窗户进到了办公楼内。
深夜的公安局办公楼,很是寂静。众人尽管放轻了脚步,但楼梯上、走廊里,还是响起了“噔噔”走路的声音,这声音从一楼一直到了三楼。如果在楼里有熟睡的人,那么应该感受不到这些已经尽量小的声响,如果有人刻意去听的话,又肯定能够听到这阵响动。
打开办公室房门,进到屋子,楚天齐直接推开套间门,到了里屋卧室。高强、高峰随即跟了进去,在屋顶、墙角检查起来,检查完毕后,从卫生间拿出一个信号屏蔽装置放到了窗台上。厉剑插好外屋房门,在办公室简单查看一番,也进了里屋。
当插好套间门,众目相对时,大家都露出了笑容。这笑容既是为这种近乎夸张的谨慎而好笑,也是对即将揭晓答案的期待。
看着众人对此事的重视程度,高峰无来由的紧张起来,担心自己判断失误,也担心父亲和众人开了个玩笑。
从衣服口袋小心翼翼拿出塑料包裹,高峰把包裹递到了楚天齐面前。
楚天齐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问了一句:“合适吗?”
“局长,合适。”说着,高峰又向前一推。
楚天齐不再推迟,也学着高峰的样子,赶忙摘掉已经满是泥巴的手套,换上了一副干净的。然后接过这个已经被掸掉泥土的包裹,顿觉得手中沉甸甸的,即兴奋又紧张。
这个小包最外层是黑色塑料袋,塑料袋上用电线纵横捆扎着,电线是铜芯线,铜芯线最外层是红色或绿色的绝缘防护层。把包裹放到小餐桌桌面上,楚开齐开始解上面的铜芯线。
解开彩色铜芯电线,又解开外面两层塑料袋捆扎的疙瘩,里面还是塑料袋。这样的塑料袋共有六层,最外边两层为黑色,其余四层为白色,相邻层敞口方向相反。去掉六层塑料袋,里边是白色的塑料布小包,塑料布上纵横捆扎着线绳。用剪刀剪开线绳,把塑料布一层层打开。塑料布呈长条状,向一个方向折叠了八次,两翼在最里层便被对向折起,然后随着整块塑料布折叠。
塑料布摊开在桌面上,里面是两张折叠成长方状的白纸。
稍微犹豫了一下,楚天齐示意高峰去拿,高峰摆摆手,做手势让楚天齐拿白纸。
楚天齐拿起最上面的长方纸块,轻轻拆开着,这是一张很厚的大白纸,共对折了四次。打开折叠,纸张彻底展开,有平时大作业本纸的四倍大,上面出现了用黑碳素笔书写的内容。楚天齐只粗略一扫,便看到了“毒品”、“死”、“局领导”等字样,他不由得稍有紧张,不是单纯的紧张,而是一种复杂的紧张。
……
抑制住复杂的心情,楚天齐从开头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到:这个聚财公司恐有名堂,好多行为反常。说是做玉石大生意,却只在离镇五里地的荒郊野外租了一排破旧的平房。说是经营玉石,但好多玉石就在展台陈列着,一年多没见换过一件,也没见有人去买。白天的时候,那排平房很安静,也不见有人出入,就好像没人,都在睡觉一样。这些都是我去例行检查时,注意到的。
等到晚上,尤其是后半夜就热闹起来,人员一下子涌*出很多。有两次我在远处用望远镜偷看,发现那个小院里停了好几辆车,那些车全部都是越野车,有本省牌照的,也有外省的。我这人很喜欢车,但所里只有一辆破二一二,我便在杂志上过把眼瘾,看着世界各地的名车,对这些车的性能和参数烂熟于心。凭我的直觉,这些车绝不是国产的,倒非常像海湾国家打仗的那些战车,应该是经过了某种改装。
过了一会,陆续有人分批出来,每批次人都不多,三到四人。这些人有的手提金属箱,有的斜挎着一个长条包。他们绝大多数都戴着帽子、墨镜,身上衣服也是五花八门,深更半夜的,这样的装束实在反常,让人不禁想起了海外的枪战片。
第二次观察的时候,我差点暴露了。就在我举起红外线望远镜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也正举起望远镜张望着。所好的是,对方先看的东北方向,而我正在西南角位置,我看到了他的后脑勺,而他却没看到我。我不敢再耽搁,赶紧收起望远镜,躲在那个小草垛后,只到听到汽车开走的声音,我才又用望远镜向那个小院望去。确认院里没人了,我赶紧躲开,回到了所里。从那以后,我暂时没敢再去侦查,而只是在心里分析着这家公司的怪异行为。
过了一个多月以后,那家公司有一个姓吴的副总找到我,说是想让我帮着协调,让乡里再给批点地,他们要扩建厂房。我和他们没有交往,只是平时去例行检查过几次,他们话里话外都说在上面有人,根本不鸟我,我也从心里不想和他们接触。可这次他们居然找到我,说话也客气了好多,而且还表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我不想和他们交往,直接拒绝了对方,也懒的理那个人,就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看报纸。那人估计坐的也没劲,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我在收拾茶几上的茶杯时,发现茶杯旁有一个小盒子,意识到是那个人丢下的东西,便追了出去。可那个人已经坐车走了,我只得开车去追,一直到了他们公司那个院子。
见我来送东西,那人只说是“小意思”,还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块黄灿灿的镀金表。这款表我在一本汽车杂志上见过,售价上千美元,而且国内根本没有销售,那么这款表就只能是国外带回的,很可能是走私货。见我一副惊讶表情,那人以为我动心了,就把盒子又推了过来。我没有理对方,而是转身就走,回了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