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回家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幽暗柔和的壁灯照射下,夏纯身子靠在床头,小脑袋歪着睡着了。
见她手中还拿着手机,微凝的秀眉透着不安,他心里不自觉地又泛起丝丝心疼,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伸手,想轻轻地把她放平,可大手刚一碰到她,她便醒了过来。
“君子,你回来啦,白子航没事吧,甜甜呢?”
梁上君微微一笑,修长温热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掉落在面颊上的发丝,摇头说:
“没事,甜甜在医院陪着他呢。”
听他说没事,夏纯稍稍放了心,也冲他笑笑:
“你累一天了,赶紧去洗洗睡觉吧。”
洗过澡后,梁上君又睡不着了。
心里搁着事,他搂着夏纯的力度也微微加重,夏纯一向心思细腻,对心爱的人更是敏感,直觉他有什么烦心事,果然,睁开眼,却见他没有睡觉,那双如潭的眸子望着天花板,眉头微皱,一脸心事重重。
“君子,怎么还不睡?”
梁上君正在想着心事,没察觉她突然睁开了眼,急忙敛了情绪,勾起一抹笑,侧身,把她的脸搂进自己胸膛:
“乖,我等你睡着再睡,闭上眼睛,女人熬夜容易老的,赶紧睡觉。”
“嗯,你也睡。”
夏纯没有追问,只是小手搂在他腰间,脸埋在他心口,呼吸着他的气息很快的进了梦乡。
见她睡着,梁上君才稍稍地把她从怀里拉开一点,借着柔和的灯光温柔地凝着她宁静的睡容,轻声呢喃:
“纯纯,倘若有一天你知道了那件事,我希望你能够坚强地面对。”
他是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步了,他知道自己今晚的话让他母亲更加怀疑。
怕是更坚定了要查清楚的心。
虽然现在她宁静地躺在他怀里,睡在他身边,温柔得像只可爱的猫咪,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呢,她该怎样面对。
他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温热的唇停在她额头肌肤上舍不得移开,要怎样才能让她不受伤害,怎样才能给她永远宁静,温暖的港湾,竟然成了梁上君最大的心病。
有谁知道,他什么也不求,只希望和心爱的女人这样简单的生活一辈子,之前近三十年心中的什么鸿图伟业,什么军人梦想统统都在这一刻让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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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梁上君去上班后,夏纯由猪姨陪着去清安医院探望白子航。
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见争吵声,细听之下有许甜甜的声音,她心里一惊,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病房里争吵的人正是白子航的母亲。
原来,她一大早接到电话,说自己儿子生病住院,一来病房看见许甜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上去就一个耳光朝着许甜甜扇去,只是,她那一耳光被他儿子挡住,
她打在了他儿子身上。
还生着病的白子航被她狠狠一耳光扇得身子一个踉跄,重新跌坐到病床上。
“许甜甜,你这个小践人,你离我儿子远一点。”
白母出生豪门,本就是骄纵惯了的,一辈子就没对谁温柔过,何况是对一个她不满意的女人。
许甜甜被她骂,自是不甘忍气吞声,也毫不客气的骂了回去:
“你才践人,你全家都是践人,是你儿子自己缠着我,不让我走的,你这个老妖婆,少像疯狗似的见谁都咬。”
她没想过讨好白母。
从来都没想过。
夏纯推开病房的门时,听见白子航痛楚地吼他妈:
“妈,你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再不然,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好了,我不会接受你那些安排,更不会和甜甜分开。”
白母气得浑身发颤,身上的各种链子都跟着摇晃,正在这时,一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夏纯,她顿时像疯狗似的咬住了她:
“我看你是要和梁上君一样,一辈子戴着绿帽子也要执迷不悟地被狐狸精缠住,子航,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被这个小践人缠着,我不会像沈尘尘那样,走到哪里都被别人嘲笑。”
夏纯真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躺枪。
而白子航则是脸色瞬息万变,许甜甜气得脸色发白,恼怒地甩开白子航抓着她的手,气愤的就要冲上去和白母拼个你死我活。
“老妖婆,你再乱嚼舌根我就撕烂你的嘴。”
“甜甜,不要!”
夏纯急切地喊了一声,顾不得凌乱的场面冲了上去,许甜甜怕伤到她,又拉着她退开,远离老妖婆。
“妈,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这关纯纯什么事?”
白子航头痛地皱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