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半晌,对上她黑白分明满满期许的眸子,撇开了视线。
尚书令原来在对待诸王与皇帝的事情上举棋不定,但退婚之后,保不齐立场倾斜。
他倒是没有那么在意被辱没的浮名虚誉,只不过如此一闹,诸王有了党同伐异的理由,甚而游说其倒戈。
皇帝要稳固权力,必然需收拢京中大臣辅佐,这时候与尚书令产生间隙,实非明智。
所以他才对华离的举动异常反感与嫌恶,这不仅关系他个人,更牵连背后政治局面微妙的变化。
戏谑的话被他无视,她耐不住要追问,他竟出人意料开口:“既然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我也没什么话说。”
华离当他默认,笑着扑上去抱住他。
应萧然伸手,一手拎着她的后衣领往后扯开,一手在腰间掏了掏,拿出件东西:“拿着。”
她掂了掂,用食指和拇指提起,是块质地极好的翡翠,精雕成兽状。
华离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这是礼物吗?”
他绷着嘴角,似乎懒得回应。
“谢谢你小舅舅,我就当是定情信物了,”她笑嘻嘻地自言自语,“放心吧,我会好好收着的!”
不知是她胡乱定论,还是别的原因,应萧然眸光一闪。
看着春花般明媚的少女,他张了张口,犹豫刹那,垂下眼睫。
心里莫名生出一丝近似愧疚的情绪。
华离毫无所觉,将翡翠视若珍宝,捧在手里细细瞅了许久才小心揣起来。
隔天,她未知会大哥和二哥,积极地收拾好东西便大张旗鼓踏进骆府。
华良追在后面,叽里呱啦讲一堆狗屁理由,皆吃闭门羹,没能阻止那颗奔向情郎热切的心。
不过,华离和老夫人见着面格外尴尬。
老夫人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看到她指挥家仆抬着箱子往屋里放,十分不解。
她上前挽住手臂,心情颇好地叫道:“祖母!”
这天真而娇憨一笑,笑得人心都要化了,但老夫人感到其中异样,继而询问:“这究竟怎么回事?”
华离两腮泛红,乖觉道:“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孙媳妇了。”
没想刚说完这句话,老夫人蓦地面色一变,将手抽出:“郡主如何是我的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