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离不想把这件事说得太直白。
一则自己的手段的确不光明,二则怕连累应萧然受训。
她思忖片刻笑答:“其实我和应大人很早以前便两心相悦,碍于某些缘由,未曾向您说明。”
“此次他不愿伤您的心,也为保尚书令和梅小姐的颜面,应承婚事。我却不愿意与他错过,所以擅自偷梁换柱……”
老夫人听她说着,表情愈来愈沉。
“还搬什么,给我住手!”
被她一喝,家仆们不敢动了,通通退到边上。
“郡主,你是皇室里出来的金枝玉叶之身,怎可做这种毁人姻缘之事?岂不知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你伤害别人,日后或许又要换来另外人的伤害?”
华离一时目瞪口呆,不料以往待己亲和的老夫人说出这般犀利言辞。
“萧然是我孙儿,我知道他的行事作风,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你说你们两心相悦,但这种损害女子名声,朝秦暮楚的行径,他干不出来!况且,你这样带着东西上门是什么意思?”
“祖母……”
她没有考虑那么多。
以往在北地,民风豪放,大家直来直去,不像上京人注重繁文礼节。
“我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迫他娶你,为一己之私枉顾骆家颜面,甚至令他人蒙羞,恕我老婆子难以接受。若郡主顾念昔日情分,就请回王府。”
老夫人虽然性情宽仁,前提却是因为应萧然曾被南阳王妃悉心照顾,所以王妃去后,心存感恩爱怜华离。
她清楚华离的名誉在上京城里怎样,更清楚华离野蛮的性子和应萧然格格不入,只会误了他。
当年糊涂听信江湖术士谗言,害得生天花的应萧然被弃河边,险些丧命。
自入仕,应萧然每一步慎之又慎,克己奉公,身在高位从不沾染官场那些恶习,是以得皇帝器重。
她过去对不起孙子,不能再拿他前途做赌注。
骆家的孙媳妇必须书香门第出身,且知书达礼,她心里定下梅宁,十分满意这场婚事。得知搅乱姻亲的人是华离,自是怫然不悦。
华离心知有错,嗫嚅着嘴巴想解释,然老夫人接下来的话更如雷声震耳。
“多说无益,今日便踏进我骆家的门,我也不承认你是这里的人!”
若是别人家的女儿也罢了,偏偏是南阳王府,那就不可能留她。
“祖母……”
老夫人避开她伸来的手,看到从月洞门走来的应萧然,拄着手杖掷地有声:“萧然,你过来!”
眼扫过摆在屋里屋外大箱小箱的东西,应萧然脸色平淡。
老夫人手指向华离问:“你退婚,跟这丫头成亲了?”
他抿了下唇,颔首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