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肖衍对那幽带来的奇怪感觉还是有些不能释怀,悄悄问瑶瑶:“那女人挺奇怪的,你姐姐单独跟他们一道,不会有事吧?”

“当然!”瑶瑶对自家姐姐相当信任,看了看三人前往的方向,同样压低了声音回肖衍:“呀,那女人要进‘三省厅’了,我们好好瞧瞧。”

只见大公主微微一顿,比了个请的手势。

厉钧也不客气,搂着幽大摇大摆地进去了。跨国那道朱红色的门槛时,厉钧身上隐隐有青光一闪,幽身上……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瑶瑶愣了一下:“咦……普,普通人?”

第94章 结契

瑶瑶毕竟还小, 在姐姐的保护下, 对许多事的认知不过靠着直觉摸索出来的一知半解。肖衍二人则单纯来做个客, 并没有插手丈夫国内明争暗斗的意思。既然大公主接手了这点不愉快的小插曲, 几人便没有过多纠结。

在瑶瑶的连连惊叹中吃了饭, 又做了点水果沙冰当饭后甜点, 气氛很快就变回了轻松愉快。也就饕餮听肖衍说完来龙去脉,还对那敢于勾引自家伴侣并试图下毒手的美女耿耿于怀, 吃东西时眼珠子转啊转,像一只意难平的大猫。

肖衍毫不怀疑, 若是那幽再次单独出现, 还被这位碰着,那绝对会被活活拆了。

这情形当然是不可能很快出现了,没一会儿,几人就远远看到厉钧怒气冲冲地带了一行人, 搂着自家美人儿离开了。饕餮眼睁睁看着美人走远,遗憾地多吃了半盆子水果沙冰。

瑶瑶意会错了那直勾勾的眼神所代表的含义,鄙视地看看饕餮又同情地看看肖衍, 很是为这好脾气的大哥哥不值,瘪者嘴大声道:“我觉得, 那阿姨真的一点不好看!”

结果一嗓子喊完,眼前这两人, 一个依旧没收回眼珠子, 一个忙着阻止他继续吃冰, 都只潦草无比地点了两下头, 简直不要太敷衍!

小公主的嘴巴更瘪了一些,觉得自己真是有力没处使,干着急。

时间在吃吃玩玩闹闹中过得格外快,没一会儿,日头就已经偏西了。肖衍和饕餮站在高大的宫门前,冲着依依不舍的小姑娘挥挥手,承诺以后还会来看她,到底转身迈过了高高的门槛。

瑶瑶笑容甜甜地与他们告别,笑着笑着,眼圈就忍不住有些红了。对于一个长年困居宫中的小姑娘,任何一个让她感到亲切的人,都足以让她留恋不已。

高大厚重的宫门徐徐关上,把一个寂寞的小姑娘隔断在了高墙另一边。生在帝王家,到底幸福与否,终归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已。

肖衍略略感慨了几句,和饕餮一道溜达回了大公主给他们安排的住处。

刚一走近,就见老头儿智趴在屋檐下的矮塌上,哼哼唧唧,半死不活。

这位精力无限的老人,大热天地裹了好几天鹿蜀皮,不分昼夜从不肯脱下,又爱东钻西跑地打听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什,热得不行后又认定是鹿蜀皮起效了,绕着城墙跑了许久的圈圈,终于光荣地倒下了。

当时正收拾东西的肖衍得到消息吓了一跳,匆匆赶过去就见他面如金纸,嘴唇灰白,完全失去了意识,却还死死扯着身上的鹿蜀皮不松手。众人七手八脚地扯了半天无果,最后还是即当机立断,掏出把匕首把他扯着的一圈皮子全割了下来,又掏出一个什么小瓶子,拔了塞子就把里头的液体往他口中灌。

只是那会儿智牙关紧咬,连药都灌不进去了,全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急得胖胖的即满头大汗。

还是肖衍冲过去将他翻了个身,死马当活马医地沿着脖子一圈连着肩上和脊背两条经络用了大力气向外拧,吧嗒吧嗒听得围观的人都觉得发疼,最后颈上肩上背上高高鼓起,黑黝黝的皮肤上透出了吓人的紫红色,老头儿才缓过一口气来。

中暑就是来得快也去得快,即跟着灌完药,老头儿又整个清醒了过来,完全没事了。除了肖衍当时拧得急了点,用力大了点,让他整个后背疼得厉害,趴了大半天。再者就是当时一头栽倒,脑门磕在石头地面上,肿了个老大的包。

“老爷子,好些了吧?”肖衍忍笑打招呼。

“好了好了,能有啥事?大惊小怪!”老头儿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回了一句,深觉丢脸地翻了个身,把背冲着肖衍和饕餮。

这次的事虽然惊险,但也实在太过搞笑,众人提心吊胆地确定智脱离危险后,简直都快笑疯了。半个南集都在传,有个黑老头儿大夏天裹皮子跑步,差点没把自己跑死。

更搞笑的是,这人醒来后哇哇吐了半天,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也不顾满地秽物,一拍大腿嚎了一声:“哎哟——老头子大概是不行了,可惜哇,终究没有走到北边,没有见着饕餮呀——”

站在肖衍身旁的饕餮一头黑线。

其他久闻凶兽之名的人则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老头儿,纷纷表示,原来真的是个傻的呀,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

向来厚道的肖衍面不改色地忍到确定老头儿脱了险,然后挤出人群扶着城墙笑了半天。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一抬头看到郁闷的饕餮,又忍不住笑抽了。

要不是大公主的人马等着,饕餮大概会忍不住在大白天把这笑疯了的小狐狸给拎到帐篷办了。

总之,这回一闹腾,脸皮厚过城墙的智彻底清醒后,都觉得老脸没处搁了,见到个活物就默默地转身。

即抱着一个小瓦罐从窗子里探出头,笑呵呵地跟肖衍二人打了个招呼,又低头问智:“喝水吗?”

智还在心痛破了老大一个洞的鹿蜀皮——他坚持就算为了救他,也用不着把皮子割成那样——还在闹着别扭:“不喝!”

“唔,喝点啦,鹿蜀皮又不稀罕,过些日子我送你两张吧。”即摸摸层层叠叠的下巴,好脾气地说,“就是别一天到晚裹着啦。”

咦?智的耳朵竖了起来:“你家不是这边还要往北走么?”

“对啊。”即好脾气地笑笑。

“鹿蜀现在越来越少,就在南边也不好找,你竟然有收着?不会诓我的吧?”老头儿狐疑。

“不会的,我家收着好些呢,都没什么用。”即继续面面的,软得跟个面团儿似的。

智顿时打起点精神,拿过小瓦罐咕嘟咕嘟喝了一气,有些不好意思:“那你缺什么,跟我说,我找来跟你换。”

即点点头:“好说好说……”

真是个神秘的老头儿,偏偏看上去又坦荡得可爱。

他冲肖衍招招手:“肖小兄弟,你救智的那法子,我还有些不大明白,能再解说解说不?”

这话一出,智也忍不住转过脑袋,两个人四只眼睛热切地盯住了肖衍。

肖衍穿越前是半个中医粉,抱着本黄帝内经早读过几年,也研究了些按摩针灸之法,小时候还听奶奶说过好些土法子,虽然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深入研究,但平时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还真用不着去医院,自己就能解决。

说起来,这次的刮痧在他原本的世界简直不要太普遍,根本不需要知道任何中医知识,仅凭常识都能完成。但智和即觉得新鲜呀,一路上问了他无数次原理,肖衍稍稍一解释,两人就更加狂热了。

这个世界虽有黄帝真真假假的各种事迹传说,巫咸国的巫医也相当厉害,却并没有产生一部假托黄帝的医术。药物是相当发达的,对中医中注重的气啊经脉啊穴位啊,虽然已无意识地在实践,却还没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

这会儿听肖衍一说,两人如获至宝,明明之前没有接触过,提的问题却相当犀利,完全是肖衍这种半吊子无法回答的,只能绞尽脑汁,把已经淡忘了很多的许多医理磕磕巴巴地照搬给他们听,每次都提心吊胆地加上一句:“只是听说!实践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