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嚥唾声响亮得连他也听到了。
「加特,经反省过后,我想跟你道歉。」
「是的?」
「对不起,我撒谎了。」她双眼望着前路:「我擅自跑掉是真的因为害怕,但我怕的是自己……
「昨天,我完全沉溺在爱慾之中,以致不顾伦理,我觉得很羞耻。」她脸上发热,控制着声线平稳:「我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以为离开了你便好,结果搞出了大乱子。」
「陛下,未戴项链说这些话不合适。」他没直接回应。
她顿了顿,假装听不到:「事实是,你一直在旁看顾着我;而我,却不知感恩,更害你受伤,对不起……我真的非常丑陋。」
加特在口袋里摸着项圈,但只剩一手能用,终究无法给她戴上,只得重重叹口气。
「我从没期望你完全不犯错,毕竟誓言的意思只能从经验中真正体会。」知道她没戴项圈,要这般跟她说话,他有点不自在:「我希望你能汲取教训,下次表现更好。」
「知道。」脖上没有束缚,她也不敢唤他加特大人。
「还有,已不是第一次说了,你不丑陋。」他又道:「若你无法戒掉这些苛刻的批判,昨天的事件仍会重演。」
她从没想过,是自己对人格的要求导致今次的危机,现下他提出了,仔细的反思,的确有道理。
能否光明正大面对世界,是主观;害他丢了手指,是客观。
轻细叹息,她的肩膀随之稍稍塌下。
见她有悔意,他也没有再责备,只是提醒:「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了。」
「知道。」
她乖巧听话时,总让他打从心底里觉得可爱。
牵着项圈链子时才可以称讚,现在把话憋在心里无处舒解,只好不动声息的再往前抱,下巴已碰到她脑后。
头顶感到他平和的气息,她没作声但耳背已通红,体温也在他怀内节节上升。
「那个……为什么你在拍卖会中有那么多敌人?」她顾左右而言他,就能忽略心脏快炸裂的跳动。
「唔……」他低吟一会:「我几次把竞投到手的人放掉,令对手很不满。」
想到他在观眾席中出价,她的心微微揪了一把。
「见有些人对待奴隶的手法,我也是会生气的。」他远眺前方。
瞟瞟他又回头看着前路,她含笑:「还是挺混帐的,难怪人家抢你奴隶来卖。」他闻言结舌,一会才不好意思道:「陛下说的对。」
「那位达比莎小姐人很好,你们怎认识?」
「她刚到城内时认识的。」
「又细心,又爱笑,人也漂亮。」
「……没什么特别的。」他说完,顿顿:「陛下别跟她太友好,当心被吃掉。」
「『吃掉』……?」
「没什么……」
「……」
轻松的语调跟加特对话,触动了五年前的记忆,女王心里也渗出了怀缅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