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可并非是关于伯爵所说的‘无法成为英雄’,因为就这一点而言……反转扭曲的他,也正是如此。
如果,那沉迷于梦里的御主还清醒着的话,一定会进行反驳吧。
没由来的,直觉给了库丘林alter这样的认知,而他打算相信这样的直觉……或者说,残留在灵基中的,记忆的碎片。
总而言之。
狂王想要知道的,是关于藤丸立夏,因为什么而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这个人类本不应该像这样,在坏掉的边缘踱步,随时有坠落悬崖的可能。
他当然不会伤害这个世界。
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也正因如此,才愈发让人觉得不可置信,与难以接受。
所以,想要去问原因,想要知道经过,想要了解那些曾经相识的过去。
只为胜利与屠戮而生的狂兽之王,终于,还是被渲染上了黑与红之外的颜色。
他的眼下,描绘有赤色的纹路,如命运那般拧成回旋的花样。
狂王在少年的卧榻边坐了下来,半瞌着眼眸,怀抱长/枪。
用尾巴将人类御主圈住,画面和谐的……像是在一同休息。
伯爵没有制止他。
他感觉有些疲倦,香烟与尼古丁也无法舒缓……虽说,英灵并不会有这类肉/体上的机能。
“死亡从来都不是这个人的终点。”半晌后,伯爵开口:“当然,新生也不是。”
呼吸声浅浅的,如同温柔和煦的风。
是的。
无论活着亦或者死去,这些都不能够停止那个人的……
一直以来都笑眯眯,看起来非常可爱又好说话的少年王,罕有的冷着脸。
那双朱色的眼眸,淌过烛火所燃出的流光。
比起‘可爱的男孩子’这个浮于表面的印象,更加贴向于古苏美尔王的威严。
库丘林alter没有说话,冷肃的侧脸,让他显得愈发寡言。
显然……结合此次现世以来,御主的行为以及言辞。他意识到了,岩窟王方才的未尽之意。
新生无法休息,死亡无法停止。
这是,无限的转轮。
一如所料那样,富有贵族气息的法国先生,说出了极度……残酷的,属于那个少年的原因。
因为啊――
“他的正直,让他无法解脱。”或许还有些别的隐情,但是那些都是外因。
只有这一点,是立夏身上无法忽略的主要原因。
令人目眩神迷的清澈,冷酷又温柔的少年。
他会毫不犹豫的向着初次相识的人给予帮助,舍弃生命也愿意握住玛修的手。
一次次高空坠落,也愿意再次前往新的特异点,从来不会抱怨与停滞不前。
受伤是熟悉的事,与不那么友好的人相处也是常态。
他当然不会选择伤害这个世界。
只是,将残酷的东西留给了自己……仅此而已。
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譬如保护着什么,为一些东西而战斗,在风雪的夜里偷偷流泪。
怀念那些曾经遇到过的,后来又失去的人。
一次又一次的战斗。
别怀疑,他是永远的赢家,从未失败过的胜者。
但是……
他的‘胜利’,如此复杂。
“……”狂王张了张嘴,隐约间可以看到张开的嘴唇内,尖利如野兽的牙齿。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紧接着,就被那门外短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你们在做什么!”
秀丽尊贵的夫人,端着花纹精巧的古铜烛台,推门而入。
细眉微蹙,长发轻甩间拉进了与三位男性英灵之间的距离。
沉重又压抑的气氛被打破了。
“他受伤了,需要休息。”优雅的贵夫人,拦开细瘦的双臂,挡在少年的卧榻前。
她放下手里端着的烛台,“城堡内部空气的流通性本来就不太好。”
‘咚’的一声,拳头敲在了库丘林alter的头顶。
“不要圈着他,压住胸膛可是会引起噩梦的。”玛丽将三个人关在了门外,并警告道:“我要释放宝具,不要打扰喔?”
关好门后,这位后世的法兰西王后殿下,望着一室寂静,静静叹息。
“战争真可怕啊……对吧?”白丝绸的手套,凉滑的触感,抚摸上少年人的脸颊。
她抚平了立夏紧皱的眉心。
“本来,不可以承受这些也可以吧?”玛丽那双碧蓝的眼眸,微垂着眼睫,流泪一样柔软的注视。
注视着,那沉睡在伤痛中的少年。
“您就像那位圣少女一样,是学不会任性与憎恨的人呢。即使受了重伤,也会对我说……‘请先治疗其他士兵’这样的话。”玛丽抚平少年皱起的袖角。
“撑着受伤的身体,继续挥军北下,直至攻下‘加冕之地’兰斯才肯反行奥尔良进行休憩。”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准十分低下,随行的军医们所携带的工具,令人分不清他们究竟是准备开始杀/人,还是会遵循医德去救人。
立夏看到他们就发悚,最后只肯进行最简单的消毒,草草包扎好了伤口。
却因行军的大量活动,令开始愈合的伤口一次次开裂。
就算这样,也坚持让玛丽使用宝具去救更多的人。
‘我很好,没有任何问题。’少年笑着这么说道。
明明这里只是特异点吧?
即使放着那些人不管也不会有很多影响,明明只要达成修复的结果就可以了。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温柔?
虽然不自禁的会这样想。
但是,玛丽喜爱着这样的少年。
迦勒底的御主,能够是这样的人……真的是太好了。
“但是,我的小殿下啊……”没有人给予她回应,停留在少女时代容颜的贵夫人,在少年身边,细细絮语。
“如果不得不依靠一个受伤的孩子,才能得到的胜利是不是有些太令人难过?”
玛丽·安托内瓦特是这样的人――温柔,善良,深爱法兰西。
削减宫廷开支,为贫困的人民进行捐助,亲身向贵族寻求援助。
但是,后来悲剧发生了,迎来污名与死亡。
就算如此,也绝不会向圣杯许愿消除悲剧。
玛丽·安托内瓦特她啊,只是想完成自己的使命与心意。
使天空充满光辉,使大地布满恩惠——使人民,感到幸福。
[如果能做些什么就好了。]
“如果能为您做些什么,就好了。”尊贵的王后殿下,俯身亲吻了少年人的发梢。
夜晚的清风,吹开城堡小窗的开口。
昂贵的刺绣帘布叠叠轻晃时,有一束月光,穿透夜色而来。
那静雅的月银色啊,轻嗅了少年的脸颊。
银白长发的王后殿下注视着他,而她碧蓝的眼底,倒影着粼粼的月光。
一如希腊的月亮神女与恩底弥翁的美丽传说。
只不过,立夏和永远沉睡着的恩底弥翁不同。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醒来啦。
“――愿百合王冠荣光永存(guillotine breaker)。”
温柔秀丽的少女王后,在浅声轻吟。
这是象征了法兰西光荣王权的宝具。
其外观为纳有法兰西皇家纹章,也就是百合花纹章的玻璃所构成的美丽马匹。
藉由真名解放,玛丽便会唤来这匹宝马,在驱驰中将灿烂的光粒轻盈地撒满战场,对王权的敌对者施予伤害。
同时也会解除友方的负面状态,并回复体力和魔力。
也就是说……治愈。
并且,在这属于法兰西的地域,玛丽·安托内瓦特的知名度得到了至高加持。
少女王后,牵起异国少年的手,在光辉下微笑着。
银白与黑。
两个人随魔力的风而扬起的发梢。
同样柔软的脸颊。
一同睁开的……色调清润的,蓝色系的眼眸。
“贵安,我小小的贞德殿下。”脚尖轻点,落于地面。
光辉的碎片飘扬如花。
而他们,则踏碎一地光影,如神明重归人间那般,变得真实。
容颜清丽的少女王后,向着他微笑,“此次,您做了一个怎样的梦呢?”
“梦……?”少年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动了下受伤的胳膊。
不痛了。
伤痕不存在了。
抬头,映入眼中的,是玛丽的笑脸。
“您是可以任性的,受伤了不去需要隐瞒也没关系喔?”她闭着双眸,双手握着握着少年的右手。
玛丽将额头抵在了他的指节上,为了未来,与安危……虔诚祈祷。
立夏下意识抽动了手指,感受到英灵微凉的体温。
“法兰西的子民啊,会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坚强。他们会对你报以关心,却绝不会因为‘贞德受伤了’这样的理由而士气低落。”半是训斥,半是劝解的口吻。
严厉又温柔。
“是这样吗?啊啊……原来,是这样啊。”立夏回答道:“非常抱歉,我并没有足够的行军经验,似乎有些用力过头了。”
随后,少年回应了玛丽对于‘梦’的问候。
他说:“我啊,在梦里,看到了纯白的乌鸦。”
在骗人呢,这位少年御主。
王后殿下看破了对方的隐瞒。
纯白的乌鸦,象征太阳的光辉,也有着一定神性的指引。
如果真的梦见了,联系眼下的情况……理应是一件好事。
就像是东洋那边,看到竖起的茶叶梗那样,是好兆头。
可是,说着见到白色乌鸦的少年,并不开心。
但是――
“纯白的乌鸦啊,是吉祥的象征。”玛丽转过身去,向着小窗走去。
裙摆飞旋时,带着独属于少女的梦幻感。
她没有拆穿这位笨拙的人类少年,而是顺势转移了话题。
“能够休息的日子似乎不太宽裕了,您打算,什么时候返途希农呢?”
“……明天。”立夏穿上了那身银白的板甲。
目光坚毅,举止从容。
眉眼间,带有少年人所特有的青稚。
这令他看上去神采奕奕,雄姿英发。完全没有曾受伤过的疲倦。
他将长/剑束在腰侧,走出了属于他的这间房间。
现在的他,是‘贞德’。
“――明天,吗?”
王储查理……或者说魔物玛门,望着少年开始整军的身影,笑意浅淡。
这样的平淡表现,与之前的他完全相反。
没有兴奋,没有恶意……虽然也不存在什么善意就是了。
那双眼睛里仅剩的深刻情绪,只有渴望。
他似乎是有些无聊,而那些单薄的情绪下,则隐藏着无措。
因为……魔物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人类,好像是会死掉的。
他们好脆弱,一只普通的箭头,经过得当的操作后,就可以轻易夺走人类的性命。
这个人呢?
也是,会死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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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整理了一下这个特异点的感情线orz卡文卡的好销魂
然后qwq大家不要吵架么……吵架不好喔
关于cp的问题,其实,我也不太知道。
因为扬子是个感情线非常非常拉稀的写手,就算一开始订好了cp也基本没用,因为写着写着莫名cp就背景板了。
接下来基本就放飞到结局,然后顺着全文的感觉写出来一个cp……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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