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天宫,凌霄宝殿。
诸仙齐聚于此,深色怪异的看向走进大殿的一群人。
本以为今日被押上这凌霄殿的会是修为尽废的星辰仙君,没曾想现在却换成了备受宠爱的二公主青菱。
这么想着,众仙又看了眼那首位上唯一一个有资格坐着的邪凰尊上,然后低下头缩了缩脖子。
尊上的心思,猜不得。
青菱被末滟封了法力,像阶下囚一样被绑进大殿,双膝一软跪在了天帝身边。
不止她们父女两人,还有天帝后宫的女人及天宫众多帝子公主,全部在这大殿里跪成片。
即使是青菱引以为傲的母族青鸾族,此刻也没一人有胆子站出来说句话。
毕竟天帝都跪着了,仙界的贵族在天地至尊面前顶个屁用?
“启禀尊上,星辰神君毫发未伤,已在殿外候命。”末溯恭恭敬敬开口说着。
九层台阶上,斜卧在赤金帝椅上的邪凰尊上单手撑着额头,掀开眼帘,猩红的凤眸望向殿外。
“请他进来。”
一个请,一个宣,天壤之别。
“是!”末溯守好思绪,一道法印朝外打去。
没过一会儿,殿外的御弈卿云淡风轻的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上若隐若现浮着妖气,兀自思索着妖界的事情,看都没看殿内众人一眼。
而殿内仙族已经齐齐变了脸色,眼中带着敌意。
仙族与妖族,誓不共存!
“星辰神君,面见尊上需要行礼。”末滟在一旁提醒着。
或许这话出自别人口中,多多少少带着压迫意味。可出自末滟口中,已是客气至极。
因为他知晓尊上待这星辰神君不同,所以不敢直接施法压着星辰行礼。否则要是换了别的神族,可就不是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提醒了。
然而就在末滟以为他已经客气至极的时候,首位上的人挥了挥手。一阵气浪从他身上拂过,将他从御弈卿身边推开。
未伤他性命,但警示之意无须言表。
“星辰神君,本尊恭候多时。”邪凰掀袍起身,嘴角噙着一抹可称之为温柔的笑。
或许这样的她,该叫纪凰。
御弈卿听到这声音,整个人如遭雷劈。半晌后终于呆呆的抬起头,往那位天地至尊的方向看了一眼。
“阿……凰?”
那人一袭银袍,满头白发倾洒而下,长及脚踝。眉间红痕妖冶艳绝,猩红凤眸神魔难辨。
但那眸底不加掩饰的温柔,是她。
纪凰笑意渐浓,一步步走下台阶,朝着呆滞的御弈卿走去。
末滟和末溯在一旁已经看傻了眼,他们尊上的笑向来带着轻蔑玩味,何曾对人这般笑过?
这星辰神君……当真是个例外。
直到纪凰已经走到御弈卿面前,御弈卿才有些木讷的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庞。
似乎是觉得一只手摸着没手感,末了他那两只手都伸了上去,摸着纪凰的脸颊捏了捏。
软的,暖的。
真的。
“嘶——!”
殿内众仙看着御弈卿的动作,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生怕下一秒他们就成了被尊上怒火无情焚烧的炮灰。
“放……唔!”末滟脱口而出一句放肆,但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末溯捂住了嘴。
憨货!没看见尊上乐在其中吗?!
若非尊上自愿,谁能在她脸上放肆!
见御弈卿捏得差不多缓过神了,纪凰才伸手按在他的右手上,把他的右手握进掌心。伸手在他眉间结印,封住了他的妖气。
“我的阿卿,原来真是个谪仙。”
纪凰眉梢轻挑,凑近御弈卿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我就说凡界何来如此清冷的公子,滋味销魂。”
原本还有些委屈酸涩的御弈卿听了她这话,心里那想要流泪的感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耳尖唰的一声红了个透。
“你!”御弈卿有些无奈地瞥她一眼,甩了两下手没甩开她,只好作罢。
纪凰朝他展颜一笑,看向末溯和末滟,吩咐着:“这里你们处理。”
说完,纪凰牵着御弈卿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凌霄殿,留下殿里轰然炸开的两小童和众仙。
“怎么回事啊?”末滟那双小小的眼睛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你真是个憨货啊!”末溯一巴掌拍在末滟的后脑勺上,差点把末滟头顶的桑叶都打掉了。“没看到吗,星辰神君是尊上的人!”
末滟捂着头,不服。“我们也是尊上的人啊!”
“你智……!”末溯到嘴边的粗话又咽了回去。“哎!算了,以后这话可别乱说,你和星辰神君能比吗,他是尊上的男人!”
“我们不也是尊上的男……”末滟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瞪大双眼。“嗯?!他是尊上的男人?!”
“废话!就你那小身板,能叫男人?”
末溯白他一眼,施法押着被封了法力的天帝一家去了水牢。
因为天帝一大家子过于聒噪,所以最开始押来时为了避免他们吵到尊上,他不止封了他们的法力,还直接把他们的嘴也封了。
此刻不用听他们吵吵,倒也清净。
直到末溯走远了,末滟还愣在原地皱着眉头,反思着他刚刚对诸神之巅未来男主人是不是态度不太行。
要不,现在跟上去挽救一下?
这么想着,末滟抬脚就准备往纪凰和御弈卿离开的方向追去。
旁边眼疾手快的一位仙君连忙拉住了他,开口问着:“末滟神者此欲何为?”
末滟抽回自己的胳膊,觉得这仙君有些莫名其妙。“我去看看星辰神君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那仙君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扶额道:“邪凰尊上此刻,应是不愿被人打扰的。”
末滟皱着眉头想了会儿,然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晃着头顶的三片桑叶,开口道:“有道理!”
那仙君有些头疼的扶额,苦笑。
这位末滟神者,法力高强不假,但这情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