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皓月府外,那些远远围观的人可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纷纷议论着那对小男女到底是什么人。
“以前咱们帝都可没出现这么神仙似的小夫妻,怕是外地来的吧?”
“莫不是月老族主的远房亲戚?”
“胡说什么呢!月氏家族族谱上的人全在这古月路呢,嫡系成员不都在皓月府里住着呢嘛,哪儿来什么远房亲戚?”
“诶别说还真有!你们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嫁出去的那个前任月少主?!”
“哦哦!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是不是那个被誉为隐族两大公子之一的月倾夜公子?!”
“对对对!就是他!他当时嫁给了谁来着……”
嫁给了谁来着……
西玖凰王!
纪宸吟!
但刚才那个女子的样貌,显然才碧玉年华,朝气正盛。
那么是……
前任月少主与西玖凰王的女儿!
邪皇陛下!
纪凰!
“嘶——!”
空气陡然一片寂静,紧接着响起接二连三的抽气声。
围观群众现在只觉得头顶的云彩都是沉重的,天空被一片金光四散的皇威笼罩着,压得人冷汗直冒。
那可是驰骋沙场,统帅破晓神兵的西玖战神啊!
那可是创建揽月屠生,数月时间强取北霄、南罡两大帝国的弈凰阁下啊!
那可是手握半壁天下,逼得所有隐世家族现世的邪皇陛下啊!
她们列骑国,说到底还是弈凰北国的附属国。这么大一尊帝国女皇突然出现在列骑国帝都,突然出现在她们眼前,她们完全没有丝毫准备啊!
真是幸亏今天来了,要是她们今天没来,万一哪天走在路上得罪了这尊大神,那还不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
皓月府,伐谋院。
纪凰刚一踏进这座院落,就已经切身感受到了兵法世家的恐怖。
以植栽为兵将、以山石作战地、以湖池划天堑,连院子里的布景都是兵阵,这种睡觉时都要在梦里复习兵法的学习氛围,是想吓死她吗?
“这是倾夜舅舅出嫁前居住的院子,自打舅舅出嫁后,祖母便封了这座院落,家族任何人不得入内。”
月浮生开口给纪凰和御弈卿解释着,语气中也有些惊叹。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月浮生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自打有记忆以来,我就一直想进来看看。今天还是托你们的福,才能进这伐谋院。”
从小到大,整个月氏家族里到处都流传着关于倾夜舅舅的事迹。
天纵英才,为战而生。
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倾夜舅舅,也是他从小到大最崇拜的人。
“任何人不得入内?”
御弈卿低喃一句,伸手摸了摸门框,若有所思地将门推开。
任何人不得入内,院内却干净整洁。
这院子,一直以来怕都是月老族主亲自在打扫吧?
看来她父亲在月老族主心里的地位,比她想象中还要重要许多。
“行吧,那表哥现在看也看了,难不成还要留下来看我们夫妻二人歇息?”
纪凰双手环胸,朝着月浮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扫了眼月浮生身后的月弓。
月弓抬头看了纪凰一眼,继续安静的跟根柱子一样杵在月浮生身后。
“得,还是我们打扰到你们了?”
月浮生白了纪凰一样,继续道:
“你们跋涉一路也确实辛苦,先歇会儿吧。午膳时候我再过来,与你们说些事。”
说完,见纪凰点了点头,月浮生才转身拍了拍月弓的肩膀,带着人离开了。
这两人离开之后,御弈卿那清冷的小马甲也掉了下来,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纪凰身上,侧脸贴在她肩头蹭啊蹭。
“阿凰。”
“嗯?怎了?”
纪凰摸了摸他的脑袋,把脸埋在他发间,神色间露出些许疲惫。
“你可是在烦忧如何面对月氏族人?”
御弈卿用鼻尖蹭了蹭纪凰的侧颈,清浅的吻从她下巴一路向上,最后踮起脚尖亲了亲她的额头。
纪凰平常哄他的招式,倒被他学了个通。
“是。”
纪凰沉声应着,抱紧怀里的人儿,低下头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嗅着他脖颈处淡淡的药草清香,继续开口道:
“纪家与月族十多年来并无任何交集,就连父亲走时月氏家族都无人露面。纵使知道隐族规矩,可真正面对这样的血缘亲人时,我仍旧不知该怨怪还是该体谅。”
现在整个月氏家族里,除了月浮生和月浮屠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其余人。
这真是,让人头疼呢。
“别想太多,阿凰,既然你不知该怎么对她们,不如先看看她们怎么对你。”
御弈卿伸手环上她的腰身,缓缓闭上双眼,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嗯。”
纪凰应了一声,两人不知道这么拥抱着站了多久。仿佛浮木漂上了河岸,她们只觉得此刻心里异常宁静、安稳。
恍惚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的身影,永恒不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