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拆迁队长 简梨 3138 字 9天前

贾赦站在皇帝左边,学他弟弟一刀砍过去,横扫一片,丹璧的台阶上顿时倒了一批人。“真当老爷我是弼马温呢。”

皇帝正前方是贾政, 皇帝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朱红色的官袍让鲜血染得更红了。

有了贾家兄弟做榜样, 清醒过来的武将开始和叛军械斗, 没有兵器, 捡地上死人的!没有盾牌, 尸体垒起来就是。文官也没放松, 年老体弱的自觉躲在后面,年轻些的帮武将们捡兵器、做后勤。这些人从没有那么羡慕过贾政、贾敬他们, 早知道我也练武啊!

武将们组团推进, 往皇帝那边靠去。

皇子们各自为营, 偏偏相互信不过, 各自带的护卫又少,站在各方, 防备着每一个人。

场中的乱兵打着打着突然有些茫然,他们还打个什么劲儿, 为什么叛乱如此搞笑,他们在为谁卖命?没有人指挥他们,认领他们, 在热血过了之后,理智回笼,手脚慢了下来。

贾政一脚踹飞冲上丹璧的乱兵,趁机高喊一声:“陛下天命所在,缴械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开始只有贾家兄弟附和他,马上官员们就反应过来,齐声高喊。把这些简单粗暴的大兵打压了,剩下的笔杆子、嘴皮子才是他们的主场。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谋逆诛九族,何不拼一把!”七皇子提刀出列,对殿中士兵发出冲击命令。“杀皇孙,赏百两!杀皇子,赏千两!”

二皇子在后妃座位处,居高临下的挥手:“给我上!”

他们兄弟平时你争我夺,你支持的我必须反对,此时倒是齐心协力,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被银子刺激红了眼睛的叛军,又被热血冲垮理智,举着手中长刀嗷嗷冲上来。

“陛下……”贾政回头,征求皇帝的意思,若是这会儿不把这波士气打压下去,谁能扛得住。能打的就他们兄弟三个,最多算上前面的中年武将。能入主殿为皇帝贺寿的,都在四品以上,能爬到这个位置,没有一定的资历年限到不了。

说句难听的都是年老体弱之人,怎么比得过人多势众、正值年轻的叛军。

“逆子!杀了朕,是不是赏金万两!”皇帝花白的头发搭拢在脸上,龙首簪子挽不住日渐稀少的花白头发,诸子叛乱,即便是早有预料,也没能想到如此残酷。几乎所有,几乎所有皇子都卷了进去。满堂血气萦绕,有多少是皇家人的血。

“禁卫军何在?”皇帝大喊一声。

“在!在!在!”四面八方响起应和声。

贾政死死压住心头怒火,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既然有这么多人,皇帝为什么不叫出来,为了看一场戏吗?让这么多人用性命陪着!贾政不敢回头,他怕眼睛里流露出太多恨意。

“杀了这些叛逆!”皇帝掷地有声下令,外面重甲在身,脸覆虎头面具的禁军踏着整齐的脚步走进来。重甲在身,又是高大威武的禁卫、声明在外的禁卫军,殿中那些刚刚还战成一团的几股叛军突然刀口对外,齐心协力起来。

贾政暗自戒备,万一皇子们也有样学样,他怎么打?杀不得,重不得,太容易引火烧身了。

殿中士兵毫无反抗之力,被禁卫军如砍菜切瓜一般全部清理。贾政又低估了皇子们的“尊严”,眼看自己的势力被清洗,就是自己身边的贴身护卫也全部被杀,热腾腾的鲜血就溅在自己脸上。骄傲的皇子们,活不下去了。

二皇子捡起脚边长刀,横刀一刎,倒在地上,与他中毒而亡的母亲作伴。

五皇子冷笑一声,抽出袖中匕首捅进了心窝。

“哈哈哈,难道你们还指望着死了他就会放过我等家眷吗?别做梦了!”十皇子哈哈大笑,可还是抹了脖子,“不过死后万事空。”

“不!不!不!”皇帝在二皇子自刎的死后闭目不看,等到三个儿子接连自尽,他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朕不杀你!朕不杀你!”

皇帝此时才如同一个正常的、接连丧子的父亲,披散的头发搭在脸上,双臂大张,神情慌张。

“那该不该多谢父皇恩典。是儿臣大逆不道,是儿臣犯上忤逆,您多么清白干净一个人!可史书不会忘记。今天,我们老徒家,死了这么多儿子、死了这么多妃子,我看你怎么清白!”话音刚落,十皇子也利落了断自己。

“不!”皇帝扑出保护圈,眼看要扑倒丹璧下。就在此时,原本倒在丹璧下的十五皇子手握匕首冲了过来,“一起死!一起下地狱!”

谁也没有料到,冲在弑父最前沿的十五皇子为什么那么恨皇帝,刚才攻打丹璧的时候他冲在最前面,现在不惜拉着皇帝一起死。

还没来得及自刎的皇子看到了希望,眼中迸发出强烈光彩,死吧,死吧!

所有人都忘了贾敷,贾敷挺身过去,十五皇子的匕首扎在他身上,鲜血飚溅。贾敷被兄弟们扶到皇帝这边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他是真病弱,可这个时候病弱的身体发出了巨大的能量,死死护住了皇帝。

“哥!”贾敬大吼。贾政比他更快,站得更靠前的贾政一脚踢开十五皇子,把贾敷拉过来。

“王统领,清理吧。”皇帝后退几步,疲惫得跌坐在龙椅上。

传说中早就投靠了礼亲王的禁卫军统领大步出列,挥手:“保护诸位殿下。”

几个皇子顿时被“保护”起来,不能杀人,也不能自杀。

“怎么样?”贾敬摸着贾敷左手的脉搏不对,仓皇惊恐又满含希望的看着贾政,他知道贾政的医术好。

贾政接过左手摸了脉搏,又摸着颈动脉,无奈摇头。

贾敬从地上捡了一把破刀,不等周遭侍卫戒备,反手在割破手腕又把刀丢下。贾敬把手腕凑近贾敷口边,轻声道:“哥,哥,你喝,你喝。”

“你疯了!”贾政压低声音问道。

“血亲,血亲,我和大哥留着一样的血,我要救他,我要救他。”在贾敬的认知中,孝义可动天,他修道就是虔诚期盼仙迹降临。

他们兄弟声音压得很低,贾政怕着皇帝的眼。可大殿此时鸦雀无声,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如此近距离,皇帝怎么可能听不到。

贾政为什么如此惊恐的看着朕?朕是可怕的暴君吗?会因为你们兄弟情深而迁怒?皇帝不满想道。还有警戒在他们身旁的贾赦,为什么手上青筋凸显,朕难道会杀救驾之人吗?

皇帝此时想不起来,只因二十年前旧事迁怒,贾赦一身武艺荒废至今。

皇帝又疲惫又无奈,环视一周,明明娇生惯养的文官断了手却捂着嘴,浑身颤抖也不敢发出声音。朕真的这么可怕吗?皇帝再看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儿孙,好像突然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他的引蛇出洞,引出了群狼乱舞。

咚!皇帝身体一僵,晕倒过去。

“来人啊,陛下晕倒了,太医,太医!”大太监高声尖叫。

“贾敬,别发疯,敷大哥哥有话说!大哥,你快去找太医!”这是贾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