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节(1 / 2)

程昱呆了半晌,忽然用力摇了摇头:“我不信……分明是你们骗她服毒、骗她用她自己给陆离试毒!她以为你们能救她的!苏轻鸢自幼贪生怕死,她怎么可能拿她自己去试剧毒!”

“你还没想明白?她刚刚已经交代了遗言的!”段然同情地看着程昱,心中恻然。

程昱完全呆住了。

那边,太医们已经聚在一起斟酌药方了。因为两种毒同时发作,要想彻底肃清也并不容易。

段然咬了咬牙,抬起头来:“西梁——这一下,咱们的梁子可算结大了!”

程昱“呼”地站起身来。

“你做什么?”薛厉忙伸手拉住他。

程昱咬牙:“百里昂驹……难道还要让他活到明天吗?!”

段然有些恨铁不成钢:“程昱,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有勇无谋了?难道你要只身闯敌营,去跟百里昂驹拼命?西梁将士剽悍无比,你这会儿闯进去,只有送死的份!”

程昱怔了半晌,只觉心中空落落的,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然叹了口气,用力在他肩上拍了一把:“最近一两天之内,此处便会有恶战。你……先带几个人送她回城吧。”

程昱怔怔地点了点头。

段然不放心,又嘱咐道:“令巧儿恐怕未必肯安分,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看住她,别让她再给咱们添什么乱子!”

程昱应了,立刻便有小太监将苏轻鸢抬起来,放到了一辆简陋的马车上。

这时,几个如梦方醒的官员忽然齐齐跪了下来:“太后……”

程昱正要迈步出门,闻声忽然脚下一顿,喉咙里一股腥气涌了上来。

即使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前,他依然不敢相信……

他怎么就那么糊涂,任由她把那碗酒喝下去了呢?

目送着马车走远之后,段然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陆离的身上。

此时陆离的脸色青得吓人,嘴唇紧紧地抿着,胸口快速地起伏着,间或剧烈地颤抖一下,显然正在经历着极大的痛楚。

太医们终于开出了药方,叫人下去熬着了。

但这药方是否有效、陆离能不能等到药熬好的那一刻、第二种毒会不会把局面搞得更糟……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几个太医各施所长,施针的施针、推拿的推拿,谁也不敢闲着。

过了一会儿,秦敀从外面回来,沉声道:“苏翊和西梁那边的队伍刚出京城,最早也要明天才到。咱们稳下来,安心迎战,应该不至于败给他们!”

兵部的一个侍郎忧心忡忡地道:“别的都好说,关键是皇上的安危!”

段然抬头横了他一眼,冷笑道:“废话!陆离要是死了,咱们还打什么打?直接向老贼投降乞命就是了!”

“段公子怎可如此胡言乱语!”那官员怒不可遏。

段然“嘿”了一声,不屑地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咱们这边就长离一个姓陆的,他要是死了,咱们扶持谁去?群龙无首还打什么打,白耗费弟兄们的性命好玩么?我是死活要回去辅佐我家小钧儿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群臣面面相觑,每个人心里都觉得十分别扭,却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僵持许久,薛厉黯然叹道:“若有不测,咱们确实只有回京一条路可走。——但是,咱们回京之后,若有人助纣为虐,帮着老贼欺侮定安王、谋窃陆家江山,我薛厉第一个不饶他!”

和靖公主低着头走到段然的身旁,怯生生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这会儿,大家不是应该想法子救皇上吗?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段然一愣,忽然拍拍脑门笑了起来:“可不嘛,都让他们给气糊涂了!陆离是谁啊,那是一只狼心狗肺的千年狐狸,他哪有那么容易死!你们等着瞧,待会儿一碗药下去,他准保马上就活蹦乱跳了!”

小路子好容易住了哭,艰难地抬起了头:“一会儿皇上若知道娘娘没了,还不知道要怎样呢!咱们……”

“要不,再把令姑娘请过来冒充一下?”薛厉试探着提议道。

段然“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冒充?你以为陆离是你啊?他自己的女人,他会认不出来?”

到了这份上,他也不打算再帮陆离遮掩什么了。在场众人心里多少都有点数,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只有秦敀呆了一呆,有些发懵。

段然在小路子身旁坐了来,叹道:“实在没法子,就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咱们怕出事,就把那女人送回城去了!”

“可是皇上不会信的!”小路子仍不放心。

段然气道:“糊涂!他不信,你想法子哄得他信就是了!他要说那女人不会丢下他,你就说是你叫人绑了她送回去的!总而言之,在战事结束之前,谁也不许说漏嘴!要是被陆离看出了破绽,害得咱们在战场上败给那老贼,你们就自刎谢罪吧!”

众人知道事关重大,只得一一应了,人人心里都十分沉重。

终于,在太医的监督之下,小太监端着刚刚熬好的滚烫的药,飞奔了过来。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众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段然抓着陆离的手,念念有词:“好容易混到这一天了,你可千万别给我作妖哈!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就娶了你的女人,掐死你的孩子,让你断子绝孙顺便戴一顶超大号的绿帽子!……”

第145章 是人是鬼?

薄州城外,一场恶战。

苏翊的铁甲军十分骁勇,会同了西梁的铁骑横冲直撞,一开头就是搏命的架势。

这般关键的时候,作为盟友的北燕却选择了作壁上观。于是大司马宁渊只得率领营中的五六万将士独力迎战,左支右绌,处境十分凶险。

人数上的差距显而易见,士气高低又不可同日而语,这场战事的胜负,不问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