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严恪垂首,随意又翻了一页书,淡淡道:“有什么要紧事,展大人连基本的礼数都顾不上了?”

回答他的却是“咚”的一声闷响。

他皱眉抬头,见是展宁掀袍单膝跪到了他面前,双手将一本手札托起呈给他。她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里面的坚毅与绝然强烈到不容忽视。

“下官恳请世子看一看这本手札,之后再斗胆求世子救两个人。”

展宁这般郑重其事,严恪心中虽有芥蒂,但还是收了原本的轻慢态度,取过她手中东西翻看起来。

他看着看着,脸色逐渐转沉,看向展宁的目光也严肃起来,“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你要救的,又是什么人?”

展宁迎着严恪审视的目光,不敢有半点退惧。

她将事情一一道来:“下官要救的,是这手札主人的女儿和徒弟。这东西,正是从他们手上得来。温太傅被诅咒一事,并非简单的巫蛊之祸。他们本已将这手札抄了一份,托人送上燕京,交予睿王爷,但后来行藏败露,被马巡抚的人发现,受了重伤,此刻就躲在这附近。”

叶乾这件事,比诅咒温陵一事还要非同一般。诅咒温陵一事不过是巫蛊之祸,即便涉及帝师,也不比皇子夺嫡之争,一旦卷进去,搞不好便会惹上一身腥。

若是站对了队,投对了主子还好,功名利禄一朝到手。

若是站错了队,他日新君登位,便是清洗之时。

以严恪的身份地位,汝阳王府的一贯准则,以及皇太后对他的宠爱,他是没有必要冒险去站这一番队的。

“睿王爷得了这东西,只怕已在赶来的路上。你贸贸然将它交给我,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的要求?你应当知道,这趟水有多深。”

严恪的话里听不出多少情绪,展宁其实也猜不到他所想,只能将话尽量往有利的方向说,“此事虽然凶险,可并非无利,圣上对世子看重,世子想必也想报答圣上恩情。而且,世子若真不愿淌这趟浑水,可以当做从来没见过这东西。我只求世子相帮,在睿王爷到来之前,救下那两个人的性命。我以性命起誓,他日就算粉身碎骨,也定当偿还世子这笔恩情。”

严恪握住手札的手指略略用了些力,他看向展宁的目光增了疑惑,许久后,他开了口,语气却来得沉缓,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不解。

“你这般拼命,到底想要些什么?”

权势?地位?抑或是更大的野心?

是什么的目的,能让一个人总将自己置于死而后生之地,去博最大的利益?

严恪的问题,展宁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严恪也没想过她会给出他满意的答案。

他只是收了手札,将东西还给展宁,“你的性命,我并不想要。要我答应,不如再给我一个坦诚些的理由。”

展宁将手札取回,心里一片冷意,身体里崩紧了的那根弦几乎要断掉,手心也有些发潮。

她咬唇沉默了一阵,最终抬眼对上严恪的视线,眼中的绝然与坚毅不如之前,反而现出一些无力与脆弱来。

她听见自己哑得厉害的声音,“除了你,我无人可求。”

严恪最终还是随展宁去了那处低矮简陋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