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叶乾的女儿,展臻的师妹。
姑娘与那日的展臻一样,在面貌上也作了一些伪装,展宁刚开始并没有认出她来,只是觉得她的眼睛和声音有一点熟悉。
直到对方给了她一张展臻所写的便条,她才确认了她的身份。
展臻的便条上仅有驿馆的地址。
展宁捏着字条,强压住心头快要冲出喉咙的惶恐,问那姑娘道,“你师兄在哪里?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姑娘面上露了哀戚之色,与她点点头,没有与她细说,却让她跟她走。
展宁也顾不得其它,连忙跟了出去。
两人出了驿馆,便从正街往旁边的僻静巷子去,一路拐了七八个弯,最终去到一处低矮简陋的灰瓦黄墙的小院里。
院里不大,三间房屋歪歪斜斜,院角一棵歪脖子树,枯死了大半。那姑娘指了指右侧看起来稍齐整些的一间小屋,展宁一头扎了进去,推开门,再挑开床前的帘子一看,一颗心像被刀重重刺了一下,说话时嘴唇都有些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七章
同样简陋的床上,展臻毫无声息躺在那里,脸色白中带青,嘴唇干涸,眉宇间缠绕着一股令人担忧的死寂之气。
他的衣衫还算整洁,可微微敞开的衣襟处,露出了带血绷带的痕迹,小小的屋子里,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展宁不需要问,都知道这股血腥气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果然,她只掀开展臻身上简单一查看,便发现他身上不只带了一处伤。而且他身上还发着热,面色明明白得吓人,但触手的肌肤却滚烫,这绝不是好的兆头。
展宁替展臻整理衣衫的手微微颤抖。几日前,他还允诺她会好好的,很快就会再与她相会,为什么一转眼,他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无声无息地躺在这?
“到底出了什么事?”
得展宁问起,叶姑娘的脸上浮起了愧疚之色,眼里也满是悔意,“都是我的错。我与师兄追查父亲之死时,本就打草惊蛇露了行踪,之后好不容易摆脱跟踪,我却执意往父亲坟上去了一次,结果……”她说到这,有些再说不下去,眼里水雾略起,而水雾之后,还有痛恨,“师兄护着我逃脱,身上受了不少伤,胸口还挨了一剑,虽然避开了心肺要害,可那剑上抹了毒……”
展宁脸色陡变,手指猛地用力,将手下薄被揪得紧紧地。
她对面前这个姑娘生出了一瞬间的怨怪,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
她心中其实怕得厉害,情绪却在这种极度的害怕中镇定下来。
她决不允许展臻再次出事!
“这是多久前的事?可知道是什么毒?他身上的伤,是谁处理的?”
展宁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得叶姑娘一开始还有点愣。
不过她也是历过不少事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压住心中的羞愧,赶紧回答展宁的问题。
她与展臻,是在两日前遭的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