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灯木楞地站在病床前,感觉心好像被密密麻麻无数的针刺着。她心里懊悔着,愧疚着。
为什么?为什么昨晚自己不留叶蕊轩过夜,或者陪着她一起回溪雪园。
水灯腿一软,跪在了病床前。
她见叶蕊轩虽然此刻一脸平静地躺在病床上,但水灯不敢想她醒过来会怎么崩溃,因为水灯清楚知道,失去嗓子对叶蕊轩意味着什么。
她们明明昨天还一起去饭店吃西餐的,明明那样愉快的。
水灯被巡捕房的警探请过去做了笔录,实际却没有什么帮助。
这事居然还发生了一件更为雪上加霜的事情,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这时候居然有报馆的记者来病房偷拍。
第二天几家报馆写了耸人听闻的标题,还是头条,诸如“名震上海滩的第一刀马旦深夜被人灌哑药”,“棠春班名角叶蕊轩为爱与人结仇,被人报复下毒”,“乾帮四爷之旧爱惨遭蹂躏”。
正文全是胡编乱造的内容,说什么叶蕊轩和哪家已有家室的公子暧昧,被正房看到了,派人下手毒哑的。
这两天事情越传越离谱,叶蕊轩还迟迟没有醒,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被人下了毒手,大家都还不知道。
青青看了看报纸,气愤地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筐里,“这些记者瞎写什么呢,姑娘人这么好,怎么会和人结仇。这帮嘴碎的,太缺德了。”
水灯打了盆水,给叶蕊轩擦完脸,想撩起叶蕊轩的衣服帮她擦擦身子,却被青青马上拦住,接过自己手上的毛巾。
水灯有些不解地看着青青。
青青低着头说:“姑娘不喜欢有人碰她,还是我来吧,我习惯服侍她了。”
“好,那你来吧。”水灯看青青忙活地更为熟练,就让她接手了。
水灯现在主要就是照顾叶蕊轩,等她醒来。
工作的事情,她如今无暇分身,她绝不可能不管叶蕊轩的,于是她找了间电话亭,打电话去银行说要辞职。
刘贵宝一开始还打算好好说教一番,因为水灯无缘无故旷班,结果听到水灯要辞职了,连忙不答应。
水灯只好说家里出了事情,以后都不可能回来上班了,明天会抽空过来递交辞职信,就直接挂了电话,一点都不给刘贵宝挽留的余地。
刘贵宝被挂了电话,心想水灯不是孑然一身吗?家里能出什么事?他疑惑地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