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祁承收回了要施法和天族联络的手,转身出去,去了白藉住的寝殿。

外面刚下了小雨,空气清新,傍晚,夕颜都开了,这花总是生命力顽强,祁承之前还见有宫人除过此花,不消几日,便又生得这般好了。

白藉住得处所离他不远,祁承没让别人跟着,兀自走了过去。

就这么些的距离,还是他用好几碗苦得不行的汤药换回来的。

祁承苦笑,活了这些年岁,他素来是受欢迎的,唯独她对他,避如蛇蝎。

祁承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不一会儿,便走到了。

门口连个把守的人都没有,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她竟被排斥懈怠至此。

祁承走了进去,见她坐在窗子前发呆,他停住了脚步,没忍心开口打扰她。

就这么不知站了多久,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姑姑,见到祁承站在这里,吓了一跳,“给陛下请安。”

一句话,惊醒了两个心思各异的人,白藉的视线望了过来,不知怎的,对着他笑了一下。

祁承见过她不少笑容,谄媚的、窘迫的、生硬的,但这个,却不一样。

祁承还未深层想下去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白藉已经跑到了门口,“你怎么不进来?快进来啊。”

“你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吗?”白藉眼睛亮亮地望着他。

“嗯,一起。”祁承答道。

白藉转头望了姑姑,“只好麻烦姑姑去膳房拿些吃食了。”说完,自嘲地笑了笑,解释道,“我这里的人因为害怕,都已经跑光了。”

祁承闻之眉心微蹙,白藉忙解释道,“没事,她们只是害怕,只是害怕……”

声音越来越小。

侍候姑姑看着白藉又要伤心,忙对这祁承一笑,“陛下快进去吧,娘娘可闷坏了,一直念叨着您呢。”

即使知道她说得十有八成是假的,祁承还是忍不住地想去相信。

这顿饭绝对是他吃过的最简陋的一顿饭,却也是最不同寻常的。

白藉盛了一碗汤,喝了两口,放在了桌子上,没话找话,“关于那抹恶念,你有什么眉目了吗?”

她侧头望着他,眼神清亮。

“没有。”祁承说了谎,“怎么,你有什么眉目了吗?”他欲盖弥彰般地随口问了一句。

等待着她的回答的时候,祁承的背无意识崩得有些紧。

“我有眉目了。”白藉轻声答道。

与他毕竟相识过两世,他身上有某种熟悉的特质,白藉说不出来,但可以感觉得到,也怪她太迟钝,见了几面,才猜出个大概。

“我猜,那国师就是吧?”白藉看向祁承,“固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我约摸着也能有个八成可以肯定。”

有极大的可能他就是那恶念。

祁承听到白藉的答案,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释然,她也知道了,那么这里,这里的一切,就即将结束了吧。

“嗯。”祁承淡淡地回应了一下。

怎么回事?她这么棒,怎么没有诧异?没有夸奖?没有钦佩?

“我们,出去走走吧,一会儿就传音给天族,好商量商量对策。”祁承的眼神有些闪躲。是他心有了杂念,她的目光依旧纯净,不怪她。

“好。”白藉没想那么多,只当他是吃饱了出去消消食。

月色朦胧,夜凉如水。

白藉和祁承并肩走着,难得的这安静美好。

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真是奇怪地念头,白藉想。

“娘娘,娘娘,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一个人影扑倒在白藉脚下,吓得白藉一个踉跄,撞到了祁承的胳膊。

“何,何事如此慌张……”

那侍女抬起头的一瞬间白藉沉默了,这是人是鬼。

只见她半张脸都是肿着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嘴角也满是青青紫紫,还有丝丝的血迹。

仔细一瞅,怎么还有些眼熟,白藉略微一思索,竟是那天指认她身后有尾巴,眼睛有金光的侍女。

她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白藉惊讶地目光没能逃过侍女的眼睛,但她为了活命,忍辱负重般地解释,“娘娘,都是奴婢狼心狗肺,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听信了静妃娘娘的威胁,合起伙儿来栽赃陷害娘娘,娘娘,奴婢已经知道错了,求娘娘帮帮奴婢。”

看她这么惨,白藉也难动恻隐之心,脱口而出,“你被谁打成这幅模样。”略带忧愁地问道。

还想让她帮她,先不说她乐不乐意帮,怎么个帮法,难不成要让她帮她打回来不成?

不妥不妥,她对于打架,可真不怎么在行的哎。

想着瞥了一眼旁边突然存在感极低的祁承,眼神问道,要不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