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消停下来。
吃过饭后,众人要离开时,季叔叫住了霍廷易,又递给了他一个纸袋,里面叠了几个正正方方的保温饭盒。
季叔温声道:“你妈不是挺喜欢吃枣泥酥和山楂锅盔吗?正好做多了,你带一点回去给她。”
站在一旁的夏清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霍廷易转头瞪她一眼,她赶紧收住声。
被她这么一笑,季叔有些难为情,挠了挠后脑勺,没吭声。
霍廷易的神色很自如的开口:“刚好,我待会儿也要回家。谢谢季叔叔。”
一直等回到车上,夏清时才再次“噗嗤”一声笑出来。
霍廷易捏了一把她的脸,语气不善:“瞎笑什么?”
说完又将刚才从季叔那里拿来的纸袋放到她怀里,然后发动车子。
夏清时将那个纸袋打开,往里面瞄了一眼,然后又笑:“还是烫的……专门做的就专门做的嘛,还说什么是做多了。”
霍廷易转头看她一眼,然后道:“知道你还笑他?”
“哎呀。”她娇嗔一声,“我这还不是看着他这样着急呀?”
可惜这事说来实在无解。
这些年来叶女士都是有男友的,但因着霍廷易的缘故,她是绝不打算再婚的,哪怕是要再婚,那对方也不能有子女。
按理说,季叔应当是个绝佳的人选。
可惜叶女士别的都好,偏偏有些封建迷信。
她生肖属蛇,季叔生肖属鼠,因此叶女士认为,两人若在一起了,那就是蛇鼠一窝,说出去难听,面子上不好看。
这个理由实在是令人无法辩驳。
当然,在夏清时看来,这说不定就是叶女士想出来的一个拙劣借口。
其实她对季叔的印象很好,觉得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
因为那时她还在同霍廷易谈着恋爱,正值寒假,她从旧金山飞回北京,于是他也借着看叶女士的名义回来过年。
明明已经是成年人了,可因着两人间那一层尴尬的关系,夏清时并不愿同他正大光明的谈恋爱叫夏父知道。
每每他来找她,她连家门也不让他进,从来都是让他将车停在离家五百米远的地方等自己的。
小年那天,她借口高中同学聚会,一大早便从家里出了门和霍廷易会和。
压着女朋友在车里亲了个够之后,霍先生提议去看电影。
其实这两人谈起恋爱来十分无趣,不外乎就是吃饭看电影压马路。
电影是一早就看腻了的,眼下天寒地冻,夏清时也不耐烦去外面挨冻。
为了哄好闷闷不乐的女朋友,霍先生便将她带到了季叔的私房菜馆里来。
那会儿临近过年,季叔的馆子早就关张歇业了,但因为是霍廷易来,季叔自然为他破例。
先是端上来了两小碗热气腾腾的扁肉燕上来给他们填肚子,然后季叔又兴致勃勃的撸起袖子亲自给他们下厨。
小小一碗扁肉燕,滋味却异常鲜美,夏清时吃得食指大动,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中途霍廷易出了包厢,他留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她便拿了他的手机出去寻他,结果意外听到他同季叔说——
“今天我来吃饭的事情,您别和我妈说啊。”
按说季叔苦恋叶女士多年不得,眼下知道了霍廷易带女友来吃饭这样的第一手消息,应当是第一时间去叶女士那里邀功的,可谁知道后来他居然真的半句话没提过,因此夏清时认定了他是个好人。
当然,过后夏清时还是借着这件事狠狠的作了一回。
她高中的时候就哄得夏父给她和晏时在二环各买了一套复式公寓,只是她从没在那儿住过。
现在她和霍廷易约会,无处可去,便将他带到了这间房子里来。
这还是霍廷易第一次到她的这间公寓里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作为一个爱女友的正常男人,霍先生的脑海中难免会冒出些不太纯洁的想法。
这些想法令霍先生英俊的脸孔微微发烫,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正当他脑中还满是旖旎绮思时,夏清时便瞪着他,气鼓鼓的开口了:“你刚才什么意思?”
霍先生愣了愣,然后立刻此地无银的辩解道:“房间里暖气大,我脱外套只是因为热。”
什么跟什么……他好蠢呀。
夏清时扭过脸去,咬着唇无声的笑。
等笑够了,她又重新回过头来,板起一张俏脸冷冰冰的开口:“谁问你这个了?”
她咬了咬唇,然后继续道:“刚才在吃饭的地方,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霍先生怔了三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会错了意。
无意间暴露自己脑中的龌龊想法,霍先生颇为尴尬的转过脸去,不吭声。
偏偏夏清时不依不挠,她忍着笑,绷着脸继续追问道:“你就那么不想你妈知道有我这个人?”
霍先生只觉得百口莫辩:“……我以为是你不想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