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她之前的那一番话终于叫夏父良心发现,也许夏父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但无论如何,这回总算是夏父那边先服了软。
夏父接二连三的打电话来,想要将晏时接回家中去住,但夏清时却死也不松口,每回都是柔中带刚的将他顶了回去。
直到昨天,夏父大概也是没了办法,在这个女儿面前难得带了几分低声下气:“爸爸知道,爸爸之前关心晏时太少,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也让你对爸爸不信任了……可在爸爸心里,你和晏时才是我最亲近的人,你能不能再给爸爸一个机会?”
夏清时一时没有吭声。
电话那头夏父又道:“我把明天的工作都推了,想带着你和晏时去山上走走。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你们还小的时候,爸爸总是带着你们兄妹两个去爬香山……明天就我们三个,没有别人。”
夏清时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后道:“我就不去了,你带着晏时去吧……明天中午我来接他。”
她清楚,自己内心深处仍渴求那一点来自夏父的虚无缥缈的父爱,但却已经懂得压抑隐忍。
可晏时不一样,他太自卑,总是将其他人对他的恶意归咎于自身——是他太糟糕,所以才没有人爱他。
如果能从夏父那里得到肯定和赞赏,那晏时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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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小花园里挖蚯蚓的小皮球很沮丧,他哭唧唧的哼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小铲子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昨天晏时哥哥就不在家里!今天他还是不在!
一个人挖蚯蚓一点都不好玩!
“球宝。”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温温柔柔的女声。
小皮球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夏清时身上也罩了一件园丁服,身后还跟着跟拍的摄像机,她在小皮球的身边蹲下来,然后满脸慈祥道:“你在干什么呀?姐姐来陪你一起挖蚯蚓好不好?”
“为什么要挖蚯蚓?小蚯蚓不会痛的吗?!”小皮球站起来,提了提快要掉下来的裤子,皱着小眉头,中气十足道,“你好残忍呀!”
夏清时:“……”
这只戏精球应该感谢有摄像机在,不然就他这会儿该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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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面三刀小皮球那里讨了好几次没趣,霍太太决定暂时不再去招惹他。
好在今天的拍摄内容不会放到正片里,她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调教一下这个表里不一小皮球。
这样想着,夏清时又回到了别墅里面。
节目的工作人员正借着了解情况的名义拉着霍先生问东问西。
夏清时在旁边皱眉瞧了三秒,目测出那位女编导起码有34d,当下便十分不淡定的走了过去。
女编导连珠炮似的一口气抛出了十来个问题:“……您和霍太太恋爱了几年?什么时候结婚的?是谁先求的婚?求婚地点是哪里?求婚仪式有没有精心策划过?”
霍太太挡在了霍先生的前面,笑吟吟地答:“当然是他求婚的啦,总不能让女孩子主动吧?求婚地点嘛……法国南部的一个小城市。”
盯着霍太太的后脑勺,霍先生的心情很复杂。
法国南部的小城市……这事她还敢提?
还未结婚的那一次,在自以为击退情敌kevin后,霍廷易问她,是不是看上那个kevin了。
夏清时不说话,却叫他的一颗心无端紧绷起来。
于是他又问她,kevin能给她什么。
其实他了解夏清时的性格,如果没有别样的目的,那么她对感情是极为谨慎的。
在kevin身上,她别无他求,能求的便只有那一样。
那时的他,是期望着她能够说出“婚姻”二字的。
如果她说了,那他便能顺理成章地告诉她,这个他也能给她。
可惜当时夏清时漫不经心地告诉他,她再找男朋友,不过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
这个答案叫他怒不可遏,但是想来可笑,当时的他居然告诉她,不用找kevin,他就可以。
夏清时的反应不过是一声嗤笑,然后继续漫不经心地开口:“那等我想要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又抬眼看他,不冷不热的下了逐客令:“你收拾好就走吧,我要睡了。”
霍廷易没立即回纽约,而是留在了洛杉矶。
当真是他犯贱。
隔几天,他又来到她的公寓楼下,车子停在那里三个小时,一直等到晚上七点,仍没见到回来的人影。
一时间脑中闪过很多令人很不愉快的猜想,那个kevin再次撞入霍廷易的脑海中。
他按捺不住,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