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看也不看霍先生,径直上楼去了。
“啪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是joey,大概是刚才被抱去洗澡时忘了拿他的小皮球,这会儿他全身上下只穿了条小内裤从浴室里跑回来拿小皮球,却在听见大人的对话后,将手里的小皮球失手跌落下去。
“joey,”霍廷易走到小家伙面前,然后蹲下来,低声道,“其实姐姐很爱你,只是她还没习惯,我们都等等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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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天便是夏父的六十大寿,这正是霍夏两家长辈见面的一个好机会——初次见面,场面既不太过严肃,但也绝不随意。
夫妻两人都是一早便起来了,确认了酒店地点后,霍先生便开车去接婆婆,而夏清时也先去了一趟夏家接晏时。
也许是今天要去外面参加宴会的缘故,晏时被好好打理了一通,常年穿着的那件旧帽衫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身崭新的西装。
“谁给你打的领结?都歪了。”夏清时拍拍晏时的胳膊,他立即明白过来,顺从地俯下身。
夏清时将那个歪了的领结解开,又给他重新打了一遍。
她松开晏时,后退两步,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一丝差错了,这才拍拍他,笑道:“我们晏时真帅!”
晏时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倒真真是个精神利落的漂亮小伙子。
沈璐瑶不知什么时候上楼来了,她看看晏时,又看看夏清时,然后笑道:“清时,你看,我给晏时定做的这一身西装还行吧?”
“嗯。”夏清时笑笑,“挺好的。”
说完她便打算牵着晏时下楼。
“哎。”沈璐瑶跟在他们身后,是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个……小霍他今天没来啊?”
“不知道呢,我也没见着他。”说着夏清时甚至还四下看了看,似乎是在搜寻霍廷易的身影,“沈阿姨这么关心他,那待会儿要是见着了他,记得和我说一声啊。”
中国人讲究过九不过十,因此夏父今年的六十岁整生日并未大肆操办,而是只请了家里亲戚坐在一起吃顿饭。
夏晓棠的男友易霄也来了,夏清时牵着晏时下楼的时候,正撞见他被夏晓棠从房间里轰出来,样子挺狼狈。
陡然遇见夏清时和晏时,他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打了个招呼:“清时也回家了啊。”
夏清时朝他笑笑。
不一会儿,叶真真的短信便如预料中的发到了夏清时的手机上——
“今天易霄来你们家了吗?”
叶真真当了易霄这么多年的备胎,平生最大愿望便是备胎转正,前阵子听说了易霄和夏晓棠闹分手,因为还不敢确定这两人是真分手还是闹闹小脾气,于是便借希望能通过今天夏父的生日宴会来验证。
要是今天这种场合易霄都不出席,那这两人就是铁定掰了。
夏清时毫不留情地粉碎了她的幻想——“来了。”
夏家其他人都是坐司机的车过去,只有夏清时是带着晏时自己开车过去。
宴会十二点才开始,现在时间还早,因此夏清时忙里偷闲,半路上在一家蛋糕店前面停了车,带着晏时进去吃冰淇淋。
晏时一直都很喜欢吃甜食,这会儿左手拿一个香草冰淇淋,右手拿一个巧克力蛋糕,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吃!”
“你慢慢吃,别急。”夏清时一边拿着纸巾帮他擦嘴角,一边笑着道,“好吃就多吃点。”
晏时舔着手里的香草冰淇淋,“他们说,今天还有蛋糕吃。”
“不吃他们的蛋糕,晏时吃清清买的蛋糕就好了。”
晏时重新高兴起来:“嗯!”
等到酒店的时候,他们两人果然是最晚到的。
夏清时笑吟吟的解释:“下次还是得跟着大部队,我就比大家晚出门了五分钟,结果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应该让廷易去接你们。”她的话音刚落,就插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放着媳妇不接,来接我和她妈,这算个什么事儿?”
夏清时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说话赫然正是叶老太太。
她猛然想起那一大片被糟蹋的玛瑙薄荷,当下就惊得连冷汗都出来。
迎着老太太慈爱的目光,夏清时坐立不安,她疑心叶老太太表面上和蔼可亲,其实今天是来寻仇来的。
叶老太太是上上宾,整个夏家都在忙着陪她老人家说话,夏清时扭头去看霍先生,发现他的神色自然,并无异常。
夏清时心里纳了闷,最后索性借故出了包厢,给鹿小萌打电话。
“问你件事,玛瑙薄荷是什么稀有的品种吗?”
“什么玛瑙薄荷,没听过。”
“学名、学名好像是曼塔留兰香,这个你听过吗?”
本硕博专业皆为植物学的鹿博士在电话那头斩钉截铁:“没有这种东西。”
夏清时心里一沉,“好,我知道了。”
曼塔留兰香,曼塔是薄荷英文mentha的音译,留兰香也是薄荷……她真是个蠢货。
那天三个小家伙摘的,根本就是最普通的马薄荷!
什么玛瑙薄荷!什么稀有品种!什么养了三年才养活!分明就是霍廷易编出来吓她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