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秦行之等人的秉性,如果是鸿蒙派被皇帝如此重视,那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可是人家崂山道士乃是正儿八经的全真道,最是淡泊名利,平时从来不出来瞎逛悠不说,皇帝传唤还不情不愿呢。
如今坐龙椅的皇帝,眼看着就到了大婚的时间,这事儿必须请崂山现任道长出面啊。因此小时候当过道士的高升,就被皇帝派出来去请人了。
让一个太监带着几名护卫去请人,是不是有点儿简陋呢?不然,如果大张旗鼓的摆足排场前去,皇帝有九成九把握那位崂山道长不会给面子。皇帝又怎么了,人家是修道之人,不在乎世俗名利,这就叫无求品自高。
从这里也能看出,人家的修养确实不是秦行之师徒能相比的。
高升把自己的任务一讲,笑眯眯的说道:“要不,二位跟咱家一起去崂山请人?”
“不去!”俩道士异口同声。
开玩笑,混江湖的野道士去见真道士,那是要丢人的。
咱们鸿蒙派是上古大派,关起门来说没人笑话,跑到人家的地盘显摆,谁认你呀?到时候若是被人直接戳破牛皮,两个道士干脆别活了。
在秦行之心中,他仍然不信世上真有道法这种东西,至少没有道书典籍里描述的那种神奇道法。但真正有修养的道士,还是肯定存在的,正所谓“道貌岸然”嘛。真不是讽刺,道貌岸然这个词是个实实在在的褒义词。
“去吧,路上花费咱家负责。”高升循循善诱。
秦寿苦笑:“师兄你就别逗咱们了,鸿蒙派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高升咯咯笑了几声,不再为难两人。
三人走出房间,会和熊六梅二人,到早就准备好的酒桌前吃饭。
沈怜儿如今也认命了,跟着小道士一路颠簸,要想保持大家闺秀的矜持显然不现实,没办法的时候也只能跟男人一起吃饭。当然,高公公其实不能算男人,这稍微让沈怜儿好受一点。
熊六梅当然不会在乎,大当家的如果不是秦行之劝着,估计能把高升给灌醉了。
……
饭吃了,老太监的身份也了解了,可惜就是没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又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四个人走在回客栈的路上,秦寿莫名的泛起一阵熟悉感,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
“徒弟,等会儿不会有人冲出来吧?”
秦行之摇头:“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有那么多不要命的混蛋?今天咱们回来的早,街上还有人呢。再说了,咱们今天白天应该没得罪吴大善人吧?”
熊六梅毫不在意的说道:“怕什么?有老娘在,谁来也不好使。”
也对,秦寿对熊六梅的战斗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如此看来,当初徒弟带着熊六梅一起走算做对了,这就是一个免费的保镖嘛。呃,也不能说是免费的,熊六梅吃药花了不少钱,虽然暂时是百花阁在出钱,但后面去京城的路上,可就没有那种好事儿了。还有受伤的二柱子也得花钱……
秦寿好一阵矛盾:到底是银子重要呢,还是师徒的命重要?
想到昨天的惊魂,老道士立刻就不平衡了:“徒弟啊,虽然白牡丹成功进入决赛是好事,可白天你没坑到吴大善人,咱们这个亏可就白吃了。”
“知足吧老道,你徒弟能说动让死太监出手帮白牡丹就不错了。”
“道爷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啊?被人差点杀了,结果还没耽误人家赚银子。”
秦行之仔细打量老道:“看不出来啊,师父你还很记仇嘛。”
“废话,我不信你就不想报仇。”
“我是这么想的,不是通判负责昨晚的案子吗?他只要想,吴大善人的作为应该还是能调查出来的。操纵比赛无所谓,雇凶杀人就不对了。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我就不信官府会不去办他。所以,我觉得用不着着急,有人替我们报仇。”
秦寿幽幽说道:“什么能有自己动手报仇过瘾?”
秦行之乐了:“行,徒弟支持你亲手报仇,我一定给你摇旗呐喊!行了师父,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就是混江湖的,打架咱们真不在行,这事儿还得专业人士出面。”
秦寿若有若无的看了看熊六梅。
抡起打架,熊大当家的就是当仁不让的专业人士。
秦行之连忙打消秦寿的念头:“你别动歪心思,太危险了!”
熊六梅能打是一回事,秦行之并不想让熊六梅无谓冒险。假如现在自己有危险,熊六梅拼命那是可以接受的,否则何必让一个大美女去冒险?
熊六梅根本就没理会两人的对话,她指着远处说道:“那边鬼鬼祟祟的家伙,看起来好眼熟。”
秦行之三人顺着熊六梅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眼熟,空旷的街道上,远处匆匆前行的年轻人,正是那个捣蛋鬼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