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你在这里也许多年了。”
“是!走之前来看看您!”
“迟暮老人,垂死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景行沉默了半晌,此时的谭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看起来肃静极了,他把礼品放下,敬了一礼。
“谭伯父,您保重!”
他并没有多余的话。
亏欠?愧疚?都是多余!
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感情微不足道。
他抓谭玉问心无愧。
谭正风看着他笔直挺拔的背影,心中感慨良多。
景行很像他的父亲,走路都能走出一道风景来。
他并不怨景行,只是有些深悔一步错,步步错罢了。
当年他娶秦晨时,景行的父亲曾开口劝过:“秦晨看起来爽朗,但总觉太过圆滑爱享乐了些,还是要看看才好。”
当时他一意孤行,总觉得男人打江山就是为了女人享乐的,于是不管不顾娶了秦晨,娶便娶了,却纵着宠着,终究纵出了祸患。
秦晨和谭玉做的那些事情,他当真一点儿不知道吗?
扪心自问,他军人的敏锐能觉察出来一些的,只是位高权重,便觉得那些都是小事,出于懒惰,倦怠,轻视,傲慢,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国家念着他的功劳,没有审判他,给了他一条活路。
可是,他的内心常常审判着自己,过去的战友的目光也在审判着自己,让他良心难安。
他年轻时跑赢了许多人,老年了却输在了儿女上。
谭正风长叹一声,缓缓关上了门,重新将自己锁到了沉寂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