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着他的双臂,没有上前一步,只将双臂环在胸前,真挚且诚恳地告诉他,“周先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没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尽管结局太狗血,我还是得谢谢你的,周先生,让我们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见面……”
我说完,转身就走,进入电梯。
电梯门一阖起,我才清醒的知道他没有跟上来,心里微微的像是松口气,又觉得有一种微微的失落感,我是矛盾的,我晓得的,这个时间里,我确实是矛盾的,嘴上说的好听,可心里还是期待的——
但我晓得我不能期待,因为一旦有了期待,就会变得非常贪心,不是我不想贪心,我想贪心,不顾一切的贪心,可现在不能,我不能毫无原则的,就此奔入他张开的双臂中,因为他有可能、有可能……
我不敢想,一点都不敢想,脸上热热的,湿湿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到家门口,我慎重地擦了擦眼泪,不想叫王嫩嫩看出来我哭过,尽管眼睛有点红,我还是想装作没哭过,掏出钥匙开门,——王嫩嫩就面对着门坐着,她的面前放着泡好的方便面,闻上去很香。
“回来了?”她抬头看我一眼,就拿着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哭过了?”
我知道她会问我的,她关心我,我硬是挤出笑意说:“刚才眼睫毛掉入眼睛里了,我自己来弄弄去的,弄得眼睛都红了,我有点困了,先睡了。”
“哦,好。”王嫩嫩没有再多问,估计是觉得我不想说。
我没有不想说,只是觉得这事说起来挺奇怪的,我能说前几个月把我戏耍过的周作一路上跟着我过来的?我连想说的欲/望都没有,一丝都没有。
站在窗前,我隔着玻璃往下看,没有什么目的的,就看看的,偏偏叫我看到了楼下的人,他还在,就坐在我们小区里面的长椅子上,瞧身形还有些、有些落寞,我也不知道隔着这么高的距离,我怎么能得出“落寞”的形容词来……
可真是觉得落寞,我不能自己的哭,像是世上最脆弱的那个人一样,不出声的哭,生怕把外面的王嫩嫩给惊动了,手使劲地捂住嘴巴,连半点呜咽声都不肯让自己听见,我是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
我退回来,再不肯去窗边站着,他就像是魔鬼,在引诱着我。
对的,就是魔鬼,引诱着我——
我要是有丁点的动摇,就会控制不住地朝他过去。
绝对不能。
绝对不能。
这一夜睡得很不平静,几次三番的醒过来,做的都是乱梦,有些我能说清,有些我都说不清,像是坐在黄包车上满天飞啦,开始飞的好好的突然间就掉了下来啦这种乱梦的……
但我都克制了,每次醒来的时候都强硬的克制住自己不再朝窗前走一步。
就这么醒来又睡过去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很累,就像是一晚上从来都没有睡过觉一样的累,——大早上的,王嫩嫩估计才睡着,我一般不在家里吃早饭,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拎着包出门,打算去小区里的早餐店吃个早饭。
“白白,要不要吃点早饭?”
周作拎着个保温瓶就站在我门外,殷勤地问我。
我顿时太阳穴一突,觉得所有的耐心都到了极限,一把拿到他手里提着的保温瓶,不管不顾地摔到地上,力道太重,保温瓶的外壳都摔裂了,可里面的东西一点问题都没有,至少没有满地的溢出来——
我摔在地上,才知道自己的情绪有点冲动,瞪他一眼,才从他身边强行挤过去。
“白白——”
他叫我。
声音低沉。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过十二点了,不算是昨天的更新了,哎,不好意思的说,早上又得早早地起来去蹲点,哈哈,不过是星期五了,真好,休息天刚好在家睡懒觉,下午去超市买牙膏后我在付钱,结果一个小后生过来了,那香的,身上是茉莉花香味的香水,我真是觉得鼻子都要熏坏了,很香很香
☆、第0727章
我转身,看着他。
他的眼里有些许的欣喜。
我到是淡漠地看着他,“你以后别来了,我其实挺讨厌你的。”
“白白——”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他再叫我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
可说了可能是我的错觉,我不由得从鼻孔里斯哼出笑声,不算是嘲笑他,是嘲笑自己吧,有时候就容易想太多,我总想把他的每个表情都拆开来重组,再仔细地想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有了结果,我又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怕了。
真的,我再也经不过被宠一次,然后又被狠狠地抛下了,被宠是一种我自己都戒不了的毒,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幸福感往往让我感觉这世界只有我跟他了,再没有别的了,于是我跌倒了,自作自受的跌倒了。
再给自己一次自作自受的机会吗?我不情愿的摇了摇头。
我就是个自私的人,不想再受伤害,那么就不要再接受。
我走入电梯,静静地看着他站在电梯外,我的家门口,他一直看着电梯,我也站在电梯里头,就看着电梯门慢慢地阖起,而他被隔绝在外面,就像我昨夜里看到的那样,他充满了落寞感——甚至我隐隐地看到他的脸色不是太好。
我心甘情愿拒绝去想他的脸色为什么不会好,固执地去认为这事与我无关,我不应该再去关心他,他的一切都应该让我关在视线以外。
走入计生服务指导站,今天跟平时没有不一样,都是普通的日子,走近陈医生办公室时,她从里头走出来叫住我,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昨、昨晚没事吧?”
她把我拉到一边,轻声地问。
我抬头诧异地看她,反问她,“能什么事?”
她还是不放心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老李把他叫来吃饭了,你的事我也是听说过的,我昨晚还跟老李说别没事有事就跟周作那种人在一起,这种人就得一辈子打光棍的,谁跟好了,都是纯倒楣的事……”
“我真没事,陈姐,你放心吧。”我笑着说,其实能有什么事,大不了就是周作故作姿态想让我心软而已,不是我不想心软,而是怕了,拍拍她的手,“下午我就得到下面去了,大概一个星期的讲课,给下面社区与各村的妇女主任、计生专干还有计生联络员上课呢,都准备了一星期了,得好好讲课呢,我呢压根儿就没心思想这些事呢。”
“哦,也是。”陈姐放心了,笑着脸,“喏,你培训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我点点头,走回自己办公室,小姑娘已经在了,她全身洋溢着属于年轻人的朝气,素净的脸看着没上妆,嫩的跟刚剥开壳的鸡蛋一样,我进去时,她拿着抹皮在擦桌子,见我进去,她朝我就是笑——“秦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