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的冷气开的特别足,齐疆呆久了觉得自己要起鸡皮疙瘩。
正在考虑要不要跟店主说将冷气温度调高点,老板出声打断的齐疆飞出天窗的思绪。
“齐疆啊,是不是再过一两天你兼职就结束了。”
“嗯。因为马上要开学了。”
老板点点头,感叹时间真的好快,又有些惆怅。
于是将欣慰中带着不舍的目光投向了正在整理书架的齐疆。
齐疆正低着头核对书目,本来就长相周正,认真起来尤其好看。
老板上下打量着齐疆,觉得越看越满意,又可惜自己没有十六七岁的女儿,不然肯定要大力介绍撮合一番。
身高一米八几不说,对人又柔顺温和,做事也很细致,听说学习也是很好的,简直就是根正苗红的女婿候选嘛。书店老板在心里不住点头。
接着书店老板转头看向书店靠窗的两三张已经差不多坐满的圆桌,每个桌上都放着书店专供的饮品。然后心里喜滋滋的给齐疆打了个小到看不见的叉:太惹女孩子喜欢了,不好。
齐疆表面好像在认真工作,眼神却在没什么焦距的在跑神。
他机械的抽出一本书,准备换其他的上去,书和木制结构碰撞的声音让他回了神,他视线渐渐聚焦,透过空出来的一格看到对面一个面带娇羞冲自己微笑的女孩,心里感到一阵腻歪。讨厌这样热情的纠缠。
他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的想到了前几天那个有点冒失却不招人讨厌的女孩了。
齐疆觉得用冒失这个词评价她过于贬义,当下认为她只总是不太小心罢了。
齐疆是不会擅自越进别人的舒适区、但却能容忍别人在自己不适的时候反复横跳的人。
因为他不擅长拒绝,比起关心别人为人处事是否有分寸感,他更害怕因为自己使对方受到伤害和不安。
这是齐疆处世的状态,包容且小心。但不得不说,他对有分寸感的人很有好感。
所以即使被人热情、粘腻的注视,他也只能礼貌的回以微笑,而不是冷漠将它无视掉。
正在这时,门口的风铃一阵响动。齐疆条件反射的看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江妙浑身湿透的跑了进来。
这时候齐疆才发现原来外面下起了雨,然后心里掠过大家常说的话,b镇的夏天是说来就走的雨。
老板看到落汤鸡一样的江妙已经习以为常,毕竟这么多个夏天,这种可怜鬼并不是稀缺物种,他已经收容过不知道几百号的落汤鸡了。于是他有条不紊、面不改色的说“小王啊,去后面给这个妹妹拿块毛巾来。”
江妙感激的冲老板笑了笑,环视一周才发现齐疆也在,眼睛瞪大了几分,随后很快礼貌的点头问好。心里为自己的神机妙算的出现点了个赞。
江妙害怕进去把地板弄脏,所以只站在门口地毯上把头发勉强擦干,眼睛撇到齐疆不见时心里还一阵嘟囔:不懂怜香惜玉的蠢货。
结果再从毛巾里钻出来时,齐疆出现在江妙眼前,又差点把江妙吓到。
“我好像总是吓到你,”齐疆摸摸鼻子,“啊,这个是我放在店里的备用外套,店里冷气太足了,你又淋了雨,吹空调会感冒的。”
齐疆是个很体贴的人,即使那个视线粘腻的女孩儿在这样的境况,他也会递上自己的外套。性格使然罢了。
店主也适时的接话,“小姑娘不照顾好自己可不行。要不要喝杯热水啊?”
江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反正是正中下怀的提案,所以就顺理成章的接受了齐疆的好意。
结果她刚披上外套,就听见旁边有琐碎的声音,转头看发现是一个盯着自己的气恼的女孩。
江妙瞬间就明白了缘由,然后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把那个裹严上半身的男款外套拉上了拉链。拉链发出另一种琐碎的声音,压住了江妙心里的声音——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时耳边传来齐疆的声音,“给你,热水。”
她伸手捧过玻璃杯,喝了一口跟齐疆道谢,后又歪头甜甜的对书店老板说:“谢谢您。”齐疆继续进行他的工作,江妙扭身假装欣赏外面的雨,接着在只有那个女孩注视着自己双眼的时候对她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
——
齐疆正式结束为期一个半月的打工的前一天晚,b镇又下了场大雨。
他在书店里百无聊赖,估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能不能在半个小时内被叫停。
结果还没有二十分钟,这场雨就匆匆示弱离开了。
齐疆看了看手表,想着店主离开时的交待,当下打算九点半就闭店。
没过多久,书店的玻璃门探进来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江妙今天扎着马尾,露出细长的颈,额前细碎的刘海显得她整个人都很幼态。
她看到齐疆后眼亮了亮,然后有些蹦跳的走到他身边,马尾就随着走路的状态一颠一颠的。
“你,好像很高兴?”
江妙把袋子放在桌上,点点头“因为很幸运,今天我没有变成落汤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