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现在可如何是好!”
“陛下!”
迭声的呼唤将皇帝的思绪拉回,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缠花却已失望地摇了摇头,“你不是无名的主人,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罢,缠花转身便走。
“仙子!”皇帝此时已无暇再去思索她身份的真假,这个人带着尧光的佩剑出现,那就一定可以帮到他!
缠花却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丢给他一封信,道:“你好自为之。”
语毕,在这个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日子里忽然出现的仙子,又再度飘然而去。那身影如惊鸿一般掠过夜空,在那流星的海洋里自由穿梭。
皇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是要去寻找无名真正的主人,一个能够拿得起无名剑的人。
可他才是皇帝!
是这泱泱大国的主人!
皇帝喘着粗气,惊怒交加。缠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失望的眼神,都像是扎在他心头的利剑。
可当他怒不可遏地抬头遥望时,看着这恍如天崩地裂一般地场景,整个身体却不由地晃了晃。
他不可控制地想:这天塌下来了,他顶得住吗?
可是这不是开玩笑,天真的塌下来了!他顶不住,难道这世间有人能顶住吗?!
忽然,他记起了方才缠花丢给他的那封信,连忙拆开来看。片刻后,茫然和错愕再度爬上他的眼眶,妖兽、秘境、建城……
这究竟,是何等残酷的真相?
与此同时,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在城防司最深处的地牢里。
赵海平一脚踹开牢房正门,还未走到目的地,便听到了一阵疏狂的笑声。他加快步伐,只几息便来到了一处牢房前,看到了赤脚站在草席上,仰头望天的季月棠。
新换的牢房处于幽深的地下,看不到天,更没有一丝光亮。可是赵海平却觉得他是真的透过那重重的禁锢看到了外头的情形,并为此高兴着。
“季、月、棠!”然而赵海平已被外头的一切搞得快要发疯,他打不过去掐住了季月棠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拎起来,怒声质问:“是不是你搞的鬼?!”
季月棠的脖子被掐住,脸色涨红,可那双含笑的眼睛盯着赵海平,却仿佛无情的奚落。
赵海平的心中怒意翻涌,猛地将之掼倒在地,冷冷地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城破了,你也得死。”
“咳、咳……”季月棠揉着脖子直起身来,道:“将军何必动怒呢,现在才只是开始而已。”
“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死多少人?!”
“那与我何干?我只是让一切回归正轨罢了。”
季月棠的语气轻缓,好似山河崩裂都只在他眨眼之间,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在想什么呢?赵海平不知道,也根本无从探查。
他只想杀了他,现在、立刻、马上!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佩刀,一刀捅入了季月棠的心脏。他瞪大双眼看着鲜血从他的胸膛和嘴角流出,可是他还在笑。
他还在笑!笑他的自不量力、笑他的徒劳无功!
他知道的,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杀掉这个男人。在这神京城里,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这样做。
可神京是大夏的神京,它理应保护大夏的子民,为何偏要庇护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恶人!
季月棠忽然倾身,抓住了赵海平的刀,轻声道:“若是没有尧光,天下人早死了,你们纵有再多人,都填不平那尸山血海。这千年时光是他背信弃义偷来的,你们的命也是他偷来的,现在——该还回来了。”
说罢,季月棠又低低地笑起来,那双眸子里满是癫狂和恨意。
赵海平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用力抽出佩刀,看着他的身体倒在地上。可是赵海平知道他还没死,他就是个死不了的怪物。
这时,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赵海平回头,就见萧潇一脸焦急地冲进来,“赵将军!护城大阵可能要撑不住了!”
闻言,赵海平的心陡然一沉,连忙快步离开。
萧潇跟在他身后匆匆回望了一眼季月棠,视线对上的刹那,他的感觉糟糕极了。季月棠这戏谑的一眼,恰好落实了他心里的猜测——从头到尾,季月棠都在耍他们罢了。
他明明有能力挡住所有的攻击,可他从不反抗。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诸如赵海平之流在他面前失态、抓狂,静静地看着这座城一步步走向毁灭。
他不曾亲手杀死一人,却叫天下都为之颤栗。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对此毫无办法。
而无数的彼方,同样的场景正在上演。
人们惊恐地看着星辰陨落、山川崩裂,有些人还来不及尖叫,便已彻底没了声息。而那来自秘境的夜雨拍打在碎瓦的屋檐上、断裂的桥桩上、汹涌的海面上,不同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恰似一首低沉的挽歌。
妖兽的声音,便在此时冲破束缚,传遍五山十四洲。
而在建城中,孟七七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无数灯火,听着四起的杂乱的惊呼声,蓦然回头,就见张家的那座矿山赫然出现在建城的北面。
秘境与现世开始重叠,九转生灵阵彻底破了!
对了,王子灵和周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