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剑都没有了,还拿什么打?”孟七七反问。
“我还有拳头。”封烨的眼神里,还是那股斩都斩不断的桀骜。
孟七七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等你有一天能有你师父一半高的时候,再来找我吧。回去告诉他,我孟秀在孤山等他。”
封烨握着拳,眼神几度闪烁。他是真的想与孟七七打一场,心痒得很,不过他也知道凭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师父说的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待这次回去,他必刻苦修炼,等他再回来之时,必第一个撞破孤山这堵南墙!
“你的话我一定带到,告辞!”说罢,封烨大步流星地离去。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从行走变为奔跑,连身上的伤仿佛都被他抛准脑后。
他只想跑得更快一些,他要变强、变得更强!
剑阁的弟子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喜上眉梢。其中不乏有人感到好奇,问穆归年:“穆师兄,你怎么会想到要把他的剑斩断啊?你看到昨天戴师兄的那一场了吗?”
穆归年微怔,扫了一眼含笑的戴小山,而后道:“没有。我只是想断了他的剑,让他失去再战的能力罢了。”
只是没想到那根本就不是封烨的本命剑。
穆归年起初还疑惑不已,如今看来,封烨的本命剑在昨日就被戴小山斩断了。
弟子们则纷纷恍然大悟,“断剑”确实是个好办法,可以杜绝对方没完没了的约战。
这时,孟七七看向颐和公主,“愿赌服输啊,公主殿下。”
颐和公主微微眯起眼,“如果我耍赖呢?”
“那我就只能去神京告御状了。”孟七七挑眉,说得轻松。
颐和公主深深看了他一眼,眸光深邃得让孟七七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不过她很快又笑了,刚才的那些高深莫测便好似春雪消融。她随即缓步走入场中,微微笑道:“两位仙君果然是同门师兄弟,竟都想到一块儿去了。两断其剑,孤山剑阁果然名不虚传。”
“公主谬赞了。”薛满山道。
“哪里,阁主过谦了。还要恭喜阁主再次为我大夏挡住一个祸患,否则郎胥之祸怕又要重演。”颐和公主两句话说得铿锵利落,语气诚恳,顿时又把剑阁往上抬了抬。
薛满山不知这位殿下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但这一定与他那鬼点子众多的小师弟有关。于是薛满山瞥了孟七七一眼,孟七七摊手,无辜得很。
颐和公主装得好像没注意到两人的举动,恭敬地朝薛满山鞠了一躬,继续道:“颐和即刻便要启程前往金陵,还请阁主于五日后前往金陵,为天下百姓共商大计。”
薛满山同样鞠躬道:“请公主殿下放心。”
颐和公主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挥手带人离去。
围观的修士们却已看不明白此间的发展,封烨就这么败了,剑阁转危为安。而现在公主殿下竟也要走了,还走得这么干脆,让人始料未及。
孟七七!
好像孟七七出现之后局势就忽然翻转,若现下的局面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鬼都不信。
然而就在这时,颐和公主忽然又停下来,视线扫过乌泱泱一片围观者,道:“约战已毕,诸位还不走吗?”
“这便走、这便走……”
“请公主殿下先行。”
“……”
颐和公主一句话,让围观的修士们都散了。
孟七七品着颐和最后递过来的那个含笑的眼神,独自琢磨着——她这是让自己再欠她一点人情么?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半个时辰后,孟七七与师兄们谈完事情,从山雨殿中出来,把候在外面的穆归年带回了小楼。
小楼已被重建,除却木板的新旧,与从前无半分不同。
看到这里,孟七七便又想起了陈伯衍,迫不及待地想要向穆归年打听他的消息。
“阴山如何了?你大师兄可有信让你带给我?”
“回小师叔,大师兄并未有书信转达。阴山安好,暂时没出什么大乱子,但是陈家……”
“陈家怎么了?”孟七七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陈家内乱,死了许多人。”穆归年沉声道。
赶赴阴山后,穆归年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陈伯衍,而是被带去了陈家。陈家居住的地方离阴山秘境的入口还有一定距离,而那里是机密所在,即便穆归年是陈伯衍的师弟,轻易也是去不得的。
信是被陈战转送到陈伯衍手中的,穆归年因为要等待陈伯衍的回信,所以就在陈家多留了几天。
那是一个不怎么令人愉悦的地方,处处都透着一股腐朽的棺材板的味道。
五日后,穆归年终于见到了陈伯衍,可是他当时并不知道,他即将见证怎样一场血腥的屠戮。
当时陈家的气氛已然透着股不寻常,穆归年虽然居住在客房,被陈夫人庇护着,可仍能听到一些风声。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穆归年能从某些人的眼中看到明显的对于陈夫人这一脉的憎恶、厌弃。他是客人,更是晚辈,不好直接向陈夫人求解,便按捺了下来,仔细留意着陈家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