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杀了他。”
长期疏于活动的身体十分僵直,从脑子到脚尖的那根筋被绷得笔直。扯得蒋芝兰生疼。她怕了。
“记住了吗?”
“嗯嗯。”
手下的脑袋前前后后点动。蒋绵绵松开手,阴恻恻的看着蒋芝兰。
“出去做饭。”
“嗯嗯。”
床上的人看她一眼,慢腾腾的起身、穿衣……磨磨蹭蹭的像是慢速电影。
“绵绵,雨停了去找德叔帮我们补下漏。”
苍老的声音出现,适时打破了小房间内的死寂。
“好。”
蒋绵绵不做停留,只是临走时又剜了蒋芝兰一眼,一直盯到她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打颤。
“外婆。”
出了门,在阳光的加持下,那五条指印更加清晰。
老人心脏骤然一缩,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地上跺了又跺,朝着那间小屋就开始骂。
“我看一天就是把你喂得太饱了。这么有气性去市里头找那女人打一架啊。谁打赢了谁就是正经老婆原配。一天天的就做梦,老蒋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骂的难听。里屋却听不到动静。
“没出息的东西,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给我们女人丢脸!”
蒋绵绵看着地上的黄泥地被拐杖戳出了一个窟窿,突然笑出了声,却招来老人的一个白眼。
“以为我不说你了是吧?”
拐杖离了地,高高扬起作势要打她。
蒋绵绵吓得直缩脖子,却只等来拐杖在小腿上的轻轻一碰。
呼,外婆就是心疼她。
“外婆,我想……”
“你不想!”
拐杖又在地上剁了跺。
“让你不进去不进去,非要。犟驴,不会还手啊……”
还手?
她还了的。
“女孩子家家的,本来就不好看还不顾着自己的脸……”
蒋绵绵鹌鹑样的低着头,由着外婆刀子嘴豆腐心的责备。约莫过了五分钟,那双黑色的布鞋离了视线。
要去灶屋?
“一天到晚祸害鸡蛋。”
“外婆。”
蒋绵绵紧赶上去,挽住她的手腕,撒着娇,“我想吃糖水蛋。”
“哼。”
“牙刷带了吗?水杯带了吗?还有本子什么的,都要准备齐知道吗?”
箱子压了又压,终于勉强吞下了所有她们能想到的所有必需用品。家里的经济不允许蒋绵绵到了学校再买。
“带了的。”
“拿去。”
老人从一旁的竹篓里拿出一件棉袄,是一件蓝底小白花的衣服,款式很老,掖了一层厚厚的新棉花。是外婆熬了一个月缝出来的。
“谢谢外婆。”
“你偷偷穿。”
老人没见过城里的样式,只能按照她记忆里的样子做。这种老旧的棉衣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穿,才不会被城里人笑话。
她知道,城里的娃娃是要攀比的。
“绵宝。”
“嗯?”
“要是不开心就回来。外婆在呢。”
虽然有叶家在,但是别人非亲非故的干嘛护着自己孙女儿?她这张老脸在城里可卖不出价钱。
“好。”
再苦她都不会回来。如果再回来,那她一定就已经是盛京大学的学生。
那边蒋绵绵被外婆拉着扯来扯去的嘱咐,这边叶清添在上蹿下跳试衣服。
御水别墅。
乱七八糟的短袖、衬衣堆了一床,床上的男生长腿一蹬倒到床上。随手扯了一件衣服盖到精致的脸上。
好他妈烦。
他好久没见过蒋绵绵,平时又没怎么跟她讲过话,她喜欢什么样的,难不成还是村里头那个小黑子?
小黑子,是林墨,比谢清添大两岁。男孩子发育晚,他小时候比林墨矮了一截就算了,还又白又瘦,像只白斩鸡。
“眼神不好。”
她居然觉得林墨比他威猛?他又不洗厕所,要那么威猛干什么?
“审美也有问题。”
他明明是校草来着。校草!几千人选出来的!
“咚咚——”
本来就烦,手机一响,他就更暴躁了。
来人是徐凯。
“干嘛?”
粗声粗气,生害怕那边的人不知道他火气旺。
“来红宫?”
“来你妹。”
明天他要去车站接蒋绵绵那个小傻子,真笨,飞机都不会坐。
嗯,以后带她坐。
“添哥,求你了,来下呗。今天我生日,给捧个场吧。”
“你他妈又过生日!”叶清添冷哼,“是不是林夏来了?”
徐凯喜欢林夏,林夏喜欢他。一个想借他让她喜欢自己,一个想借徐凯接近他。
啧啧。
合着他就是个工具人!
“不来。”
他要养好精神,蹭他老妈的贵妇面膜,超级无帅气的去见蒋绵绵!
“哥,算我求你了,我这辈子就求你这么一回。小时候……”
亲情牌?
叶清添指尖在手机上捏了两下,
“我只来一会儿。不准灌老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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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叶清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