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图点点头,随即又懵逼地抬头,“这是又咋了?你不是跟张导关系好吗?他得罪你了?”
“不是,”白格嘲讽地勾了勾薄唇,桃花眼里满是鄙薄,“老色鬼看上了初颜,想方设法要得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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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渡两只手拎着各式各样的水果,用脚推开任原家门的时候,一下子就嗅出客厅里不同寻常的气氛。
热络中带着客气,熟稔中透着羞涩。
糟糕……他犀利的目光一触到沙发上捧着茶杯的那位娇小姑娘,瞬间恍然大悟。
是说今天任叔怎么死拖硬拽也要把他薅过来,合着家里还见缝插针地安排了这出!
“嘿,说曹操曹操到!承渡上来了?”李媛原本在沙发上握着那姑娘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一看门口杵着的人,立刻喜笑颜开地小跑过来,那姑娘也连忙放下茶杯,局促地站了起来。
“婶儿。”徐承渡把沉甸甸的水果放到桌上,笑嘻嘻地拢着李媛的肩膀瞅了又瞅,嘴上抹了蜜,“啧啧,半年没见,我婶还是这么美若天仙!”
李媛美美地摸摸焗了油头发,刚想开口就被抢了白。
“她要是天仙,我还潘安呢!”任原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挥舞着铲子奚落。
“呸!你要是有孩子一半会说话,我这幸福指数得一路飙升!死老头,就知道逞嘴上威风。”李媛优雅地啐了一口,挽过徐承渡的手,从头到脚观察了一番,心疼极了,“瘦了瘦了,都瘦没了。”
“瘦点好,免得老了跟任叔一样,又是血糖高又是血压下不来的。”徐承渡把明黄色的厚重羽绒服脱下来,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
“家里是暖和,可你这也穿得太少了……”李媛接过羽绒服,挂了起来,想再给他找一件薄外套。
徐承渡挽起袖子拉住她,“别别别,我火气大,还嫌热呢。”
“还是年轻人好啊……”李媛看他是真热,额头上都冒汗,便也作罢,把人引到沙发边。
“诶?徐婧你坐,别拘着,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李媛把徐承渡按着坐下,“介绍一下,这就是徐承渡,我半个儿子,承渡,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徐医生。”
“你好。”徐承渡礼貌地伸出手,其实他根本不记得李媛有提过什么徐医生,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转身就走。但碍于初次见面,又是任原夫妻安排的,这场相亲虽然十分多余,但也不好摆个臭脸。
徐婧跟他轻轻握了握手,落落大方,“你好,我是徐婧。”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错开视线,徐承渡扭头跟李媛寒暄,徐婧低头端详自己新做的豆沙色指甲。
李媛有心给这两个年轻人留点彼此熟悉的空间,于是起身去厨房帮老任的忙。
没人说话了,终于清静下来。于是徐承渡翘着二郎腿玩起手游,徐婧继续端详着指甲。
“听媛姐说,你是市刑警支队新来的副队?”徐婧从包里掏出护手霜,边涂边斜眼问。
“怎么,看长相不太像是吗?”徐承渡头也不抬地回答,“老有人说我看着更像是小混混。”
徐婧抿了抿唇,“那倒没有。就是比较随性。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别人女孩子主动找你说话,不理不睬的实在不是徐承渡风格。于是他退出游戏,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抬头认真打量了她两眼,撑着太阳穴嘟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徐同志应该是见过我的资料。”徐婧像是极其怕冷,就算在开了暖气的室内,也裹着臃肿的羽绒服,“刚刚媛姐介绍我是医生,再明确一点,我的职业是法医。”
“法医可不是个普通女孩子愿意干的职业……”徐承渡歪着头想了想,眼睛一亮,“啊……你是那个正在休假中的徐法医!”
今天去支队报道,他顺便溜了一眼队里的人员资料,脑海里对所有人有个粗略印象,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把真人跟照片对上。
“我请了半个月的假,两天后回去报道。”徐婧吸了吸鼻子。
既然是工作上的同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徐承渡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变,变得健谈起来。
他们谈起这两年中兴省内比较有名的案件。
这顿饭在任原夫妇眼中,是实打实的相亲见面会,但在徐承渡和徐婧眼里,却成了新同事间的工作交流座谈会。总而言之,不管形式如何,起码气氛和谐不僵硬,两人也有话聊,聊着聊着还挺投机。任原夫妻觉得这事儿八字有了一撇,越发热情地撺掇起来,扯红线的意图傻子也能看出来。
徐承渡跟徐婧尴尬且略带歉意地相视一笑。
饭后吃水果的时候,徐承渡嘴里塞着哈密瓜,偷偷告知:“那什么……我不知道婶儿她安排了相亲,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其实我是个gay。”
徐婧讶异地睁大了美目。
“嗯,我也有对象。就是不太好跟任叔他们说。”徐承渡挠了挠头。
徐婧消化了好一会儿,表示理解,嗫嚅道:“那我也跟你坦白。”
“其实我是个无性恋。”
“什么恋?”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徐承渡有些新奇。
“无性恋。一些不具有性欲望或者没有性取向的人,即不会对男性或女性任一性别表现出性欲望,即缺乏性冲动。”徐婧用刻板的法医式语气进行科普,“我这次来,也是因为我妈被媛姨蛊惑你是个多么多么优秀的青年才俊,非逼着我来。”
徐承渡:“……”蛊惑?这孩子看来情商不高,不怎么会说话……
回去的时候,李媛一问,才知道徐婧居然跟徐承渡住在同一个小区,这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立刻顺坡赶驴地让徐承渡把人姑娘安全送回家。
既然顺路,也没什么好推辞的。徐承渡就应了。
下了公交,外面正在下雪,两人肩并着肩一边继续聊案件,一边往小区走。徐婧畏冷,把羽绒服的帽子牢牢扣在头上仍是冻得簌簌发抖,不停吸鼻子搓手,徐承渡一个大男人,总有些怜香惜玉爱护弱小的本能,便把脖子上围巾解了下来递给她。
小区的公寓楼前停了一辆车,车旁有棵老榕树,雪下得挺大,此刻那辆车和树冠都被一层白雪覆盖,像是披了一层迷彩服,极容易被路人忽略。
那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从门口进来,天寒地冻的,男的还体贴地要奉献出自己的围巾。
他给他买的爱马仕羊绒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