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韩定阳的性事很讲究,就跟他的生活和工作态度一样,严谨而又一丝不苟。
沐浴是必须的,他要干干净净地进入她的身体。
最好点熏香,光线要黯淡,色调柔和晕染气氛,前戏很长,很有料,然后一点点渐入佳境。
他要做,就做到最极致的放松和享受。
他的手段路数,总是让谢柔欲罢不能,每次都感觉整个人都要死过一回,才算完。
等韩定阳擦拭着湿润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谢柔已经钻进了被窝里,露出香喷喷的肩膀。
他情生意动,仅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他有了反应。
当他走过去将谢柔的身体掰过来,却看到谢柔正拿着一张纸,抹眼泪。
“怎么还哭上了?”
谢柔喜欢掉眼泪,尤其在他跟前,软骨头。
韩定阳心疼地吻掉她的眼泪,问道:“等久了?”
谢柔一个劲儿摇头,抽着气,捧着他的脸亲吻。
“谁给我们谢小妹委屈受了?”韩定阳抚摸她的脸蛋,哄着她:“告诉定哥,揍他。”
“阿定。”谢柔声音哑哑的,将那张纸递给他。
韩定阳接过,好奇地打开,上面写的是:【一个韩定阳必须答应谢柔的承诺】
那是她十八岁成人礼,韩定阳送给谢柔的六个愿望。
她用掉了两个,一是不要让他答应学姐的告白,二是想要阿定的初吻。
用掉之后才觉得心疼不已,所以就一直珍藏着剩下的愿望,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舍得用。
韩定阳看着那皱皱巴巴的纸片,神情渐有些凝重。
“阿定必须答应柔柔的承诺…”
谢柔话还没有说完,韩定阳突然开口:“不。”
他站起身退后几步,摇头:“不。”
“我要说什么你都不知道。”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要阿定答应我,念完三年书,就赶紧回家,一分钟都不许耽误。”
谢柔固执地继续说:“阿定有男儿气概,言出必践,答应柔柔的事,绝不可以食言。”
那天晚上,韩定阳抱着谢柔缠绵了很久很久,彼此都没有说话,身体的交流代替了一切,一遍又一遍,他大汗淋漓,在她的身体上耕耘着,不知疲倦,不知今昔明日。
韩定阳收到哥伦比亚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谢柔刚好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手里拿着一根双杠的验孕棒,脑子一阵阵发懵。
不是吧!
不-是-吧!
老天爷可别跟她乱开玩笑啊!
选这个时候,生下来可是没爹的娃啊!
那一整天,谢柔脑子都是乱的,那跟验孕棒被她扔进垃圾桶,似乎觉得不保险,她又将垃圾袋赶紧系好拿到楼下扔掉。
恰是这时候,韩定阳的手机短信进来,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录取了。”
真好。
太阳很大,她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晒了会儿太阳,渐渐地才让自己镇静下来。
手摸到自己的腹部,虽然来得非常不是时候,不过未尝不是一种慰藉,想到自己就要当妈妈了,谢柔心里一阵阵的柔软。
起身的时候,一阵风拂过脸畔,叶片飘落,清洁工人拿扫帚扫地,有人推着年长的老者在花园漫步,小孩儿捡起地上的落叶,倏尔又跑远了去。
好一番烟火人间。
谢柔情不自禁地抚着自己的腹部。
不是时候,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韩定阳离开的那一天,并没有很多人来送别他,因为前一天朋友导师为他盛宴践行,而最后的机场送别还是交给了他的妻子,谢柔。
不相干的人,就不要出来碍眼了。
人家新婚燕尔,一别三年。
没什么别这更残忍的事情。
谢柔很想忍着不哭,这些年她搁韩定阳面前哭过太多太多,韩定阳还老是嘲她,长着宝哥哥的模样,却生着林妹妹的心。
进安检之前,谢柔还死死抱着韩定阳的腰,一声声地叮嘱:“你要照顾好自己,天冷了就要加衣服,不要废寝忘食,不许抽烟…”
她哭花了脸,最后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连边上的安保都不忍心打断他们,说乘客已经开始登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