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魂得到我的信息后,马上在他面前的电脑上操作了一番。
“这个身份证不是你的。”徐怀魂的话一出,我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呆住了,嘴巴里面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身份证的号码,没有错,一个数字都没有出错,我记得很清楚,前天去网吧上网的时候我还输入过一次,我很肯定地说:“不可能,警官,是不是你输入错误了?”
“那你自己输一遍吧!”徐怀魂把键盘递给我。
丢了身份可不是件值得祝贺的事,在派出所里面丢了身份只能说是惨绝人寰。我感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面对徐怀魂,我输号码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我害怕了,第一次感到那么害怕,如果没有身份,我会坐牢吗?
最后一个数字摁下,我的心弦绷紧了。
看着徐怀魂按了一下“确定”,我往显示器上瞄去,我希望那个号码的主人叫“梁响”。
“不对,你是不是记错了?”徐怀魂侧过头来看着我。
我崩溃了,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显示器上面显示出来的那个叫“梁航”的名字,名字后面那一串数字,的的确确是从我嘴巴里面说出来的号码,一字不漏。
“我该怎么办?”我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烦躁,我真的叫梁响,千真万确叫梁响,那个身份证号码也是我,但是我真的不叫梁航。我很无辜地看着徐怀魂,无话可说。
“我们的身份证系统是不会出错的,看来真的是你的问题。”徐怀魂说着,一个协警拿了一套衣服进来,然后把衣服放到我的面前。我愣了,急忙问道:“警官,我该怎么办?”
“看来这只能是你的问题了。”徐怀魂冷冰冰的腔调让我不安,他虎视着我,我跟他目光接触时心中大骇,暗想:“难道是怀疑我造假么?我造什么假呢?”我很无助地看了一圈派出所,这是怎么了?我身份证失效了么?谁能帮帮我?恐惧和惊慌让我再也不能平静,我失控一般大叫道:“我叫梁响,我是青云市好客大酒店的主厨,我刚刚辞职了,我没有撒谎,没有,警官。”我有些心虚了,想想当时真蠢,我行得正站得直,我心虚什么?
“这个……”徐怀魂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其他的警员,有些无奈。
“警官,帮帮我,我真是梁响。”我突然感到一阵委屈,眼泪禁不住往眼眶外面转,我奔三的人了,这一刻,我不得不说自己太窝囊了,可心里突如其来的无助和委屈实在让人难受。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徐怀魂的语气和蔼了起来,还站起来递给我一张纸巾。“我真没撒谎啊!”我接过纸巾,一心急想要站起来,但被身后的一个协警按了下来。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没有撒谎。
徐怀魂转了转手里捏着的派克钢笔,说:“你先别急,身份证失效这事咱们好好说说,伪造身份证、户口,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想办法帮你,但你得说实话。”
看着我呆呆愣愣的没有反应,徐怀魂叫一个协警给我倒了杯水,握着那杯水,我的心宽了一些。他好像下了决心要帮我,“这样,你也没出我们所,我也没来得及把你的事往上报,你和我有啥说啥,我也违反一次原则,你有话好好说。”
可是我没有造假,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我很郁闷,警察是在怀疑我吗?我不就是身份证失效了么,好像我犯了什么大罪一样。徐怀魂对我越是同情和体谅,我心里越是不甘心。我不停地摇头,还能说什么呢?
“你真的是好客大酒店的主厨吗?”徐怀魂很平淡地问我。
我点头称是,后面的那个协警摇摇头,说道:“你还真是不老实,青云市和我们龙湾市距离虽远,好客大酒店我和朋友们去过好几次,那里的老板和我们常常喝上几杯,那里我里里外外逛过几次,我没见过你。”
“不可能。”我扯着嗓门喊,我怎么会记错自己上班的地方呢?协警对我的话抱着很大的怀疑,徐怀魂呵呵一笑,说:“那你再想想别的办法证实一下你自己吧,比如,给个朋友的联系方式。”
徐怀魂的这个说法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我赶紧在脑海里面搜索朋友们的手机号码,然后选了几个死党的号码写在一张字条上给徐怀魂。徐怀魂叫了一个协警过来按照我给的电话号码去拨。我把我最要好的几个朋友的号码都给了他们,我想有人担保我的话,我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想到这里,我抹了抹眼睛里面滚动着的泪水,霁颜微笑。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个去拨打电话的协警一边无奈地摇摇头一边说:“七个号码,三个是空号,一个无人接听,还有三个他们好像很忙,我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梁响的人,他们都表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什么?空号和无人接听就算了,可是打通了的号码,那些浑蛋居然说不认识我,这不是逗我玩吗?我激动着想站起来,但是又被协警死死地按住。我感到天昏地暗,好像天要亡我,我交的是什么猪朋狗友呢?这么不仗义,我宁可他们是空号或者关机,居然说不认识我梁响,可笑,太可笑了。
“你说说吧,为什么会这样?”徐怀魂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