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易冬一愣,“为啥?”
“当然是检查你有没有欺负人家小姑娘呀。”
“那你得等一等了。”
程矜纳闷, “为什么?”
“她可比你我都忙。”
程矜打车往南郊赶, 去的地方正是多年前她与黎易冬初识时的流浪动物之家。
彼时那儿还不过一间砖瓦房, 一个破操场, 如今在黎少爷的注资之下,已经修葺一新,设施地皮一应俱全。
程矜下车,刚推门, 就被这里的实际主事人, 六十出头的何伯迎上了,“好些日子没见你回来了, 学业很忙吗?”
“还行, 快毕业了,得准备作品,所以出国了一趟, ”程矜一边将随身带来的包塞进前台柜子,又取了一件护衣给自己套上,轻车熟路地往里走,“拆迁大队长在哪里呢?给它洗个澡,乘太阳大还能晒晒毛。”
拆迁大队长是这里的一条二哈串串,狗如其名,是只上房揭瓦的货。除了程矜还没哪个志愿者搞得定,所以它总是落得全场最脏,也没人敢上手去洗,只等着程矜来,才能干净一会。
何伯说:“今天不用了,有人洗了——”
话音刚落,程矜已经看见院子一角的水池边一手拿着淋蓬头,一手按着二哈湿漉漉的脑袋的瘦弱背影。
是南柔。
她背对着他们,所以没有发现程矜进来,正专注地替大队长冲澡。
“乖喔,姐姐最喜欢干净的宝宝,你洗得香香的,回头姐姐去求冬哥把你领回去好不好呀?”小姑娘声音嗲嗲的,温声安抚着暴躁的狗子。
大队长被水滋了满脸,打了个喷嚏,全身一颤滚筒洗衣机似的一甩毛,甩得南柔满脸是水。
可她居然完全没恼,反而揉了揉大队长的脑袋,“这样干得快哦,我们大队长真是厉害!”
二哈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温柔,破天荒地转头舔了舔她的手,也不反抗了,任南柔取过大毛巾揩毛。
何伯低声感慨,“除了你之外,这是大队长头一次跟志愿者相处得这么融洽。”
程矜笑,“可能因为我们都有相似之处吧。”都是异类,都曾被边缘,然后忽然有一天被人温柔以待。
她走近了,南柔大概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回过头发现是程矜喜出望外,手在围裙上擦着站起身,“矜矜姐,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也看看大队长,”程矜摸了摸讨好地凑上来的狗头,“它很喜欢你,很难得呢。”
南柔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刚还在跟何伯伯商量,将来可不可以领养它。”
“当然可以,能拥有个家,所有狗狗求之不得。”
南柔略显为难地说:“可是现在连我自己都是借宿在冬哥那儿,总得等我能养活自己了才行。”
程矜笑笑,“养在这儿也是黎易冬出钱啊,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