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2 / 2)

至尊女相 恒河沙数 2797 字 17天前

“既如此,那贫僧只问一句,施主,可有后悔?”

沉默,渐渐明亮起来的天际配上庄严凝重的庙宇佛像,云裳的脸孔在此刻显得沉稳如水般安静,沉吟着的她目光稳敛,隐约还可窥见方才未退净的红色,然而,此刻她的心却已是平静安然。

问我可悔?问我可怨?问我可恨?

云裳默默叹息,像是在惋惜自己逝去的光阴,更像是在悼念自己。

后悔么?悔是什么?

不过是在自己已伤痕遍布的心上再插上一刀罢了,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这么做的吧。在心底一次次告诉自己。

裴佩,你不后悔。

裴佩,你做的对!

慢慢从蒲团上站起来,云裳望着神像的眼色更加透彻,如被水洗过的冰湖,澄净明亮,通透自然。

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卞机也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趣,“楼施主稍等,贫僧有一物奉上。”点手召唤过一个小僧,“取我的手盒来。”

功夫不大,小僧便双手捧着一个红色木质的盒子走了上来,恭敬的递给卞机,然后悄悄退下。

盒子打开,只觉清香扑鼻,是白檀的香味,应该是长期经过白檀木香的熏蒸才会有的味道。此刻由卞机恭敬的托着,更加重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云裳接过盒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唇角勾起好看的笑纹,抬眼看着这个面目俊雅的和尚,“多谢大师的美意,只是,云裳已不会在对任何事而产生敬畏,此等神物,就是放到我的手里,也不过是暴殄天物罢了,暴殄天物,可是连圣人都要哀戚的啊。大师也不想看我犯下这种大不敬的罪过吧。”

“人之所以迷惑,皆是由本心而生,有心而生,迷住双眼。也就蒙昧了心眼,看不真,看不清,又怎么能做出本心想做的事?清五性,泯六根,才是上上之道。”

浅笑轻扬,眉目婉约中带着一点温暖,她抬起头,望向庙宇外的天空,那里刚刚清晨,破晓。

“你知道清晨之月么?”

“清晨之月?”

“不错,”她望着那轮清淡的圆月,它此刻正在九天外高高悬挂,夜晚的那种妩媚明亮已经完全退去,此刻,她正将她最后的一点余晖抛洒,残留一地。

清浅的月光和清晨朦胧的日光一起照射在大地上,结合成白日与黑夜凝结一体的美丽。

在这样的光线里,卞机听见身边的女子用她独有的柔哑的声音,轻声说着,“人们都以为明月只在夜晚时分才会出现,其实不然,白日里,也是可以有明月之空的。”

“就好像我们的心,即使是在蒙昧的黑暗中,也有本事找出自己的价值,看清想要的目标,并且身体力行的走下去,在黑暗中摸索么?不是,因为,你看,即便是在黑暗中,不是也有浩如玉盘的月亮为我们指引么?大师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无非是怕云裳迷失了本心吧?”

“如果大师真的是担心这点的话,那么,请尽管放宽心就好。云裳一直有着属于自己的一轮明月。”

她说完,将那个宝匣推给了他。

卞机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实际上,这是他们第二次相见,却是第一次独处,第一次说了许多话,第一次和她有了解的机会,本以为凭他洞彻世事的眼光,可以将这个女子的来龙去脉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这次却输了,在短短的接触中,他不仅没能看清她的心,反而,被她说得话,迷住了自己的心。

她说,黑夜里也有明月指引,白日里还有浅淡的月亮为伴。她的用意显然是在告诉他,不管是在黑夜还是在白昼,她都不是一个迷茫无措的人,她更不会孤单寂寞,以为她有那轮明月,相依相伴。

还能说什么?机锋禅变说不过她,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望着云裳带着洒脱放下以及决绝的背影,卞机双手合十,口念佛号,完全退得干净的那颗凡心有了一丝松动,他开始担忧起另一人。

她口里说得那轮明月,会是谁呢?

想了太久都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卞机嘲讽的自己笑了笑,“陛下,她果真是您的祸水,是大凤朝的劫难。”

第四百五十八章 艰难的开始

边界处,十日前,琅琊山下军营之内。

“琅琊山久攻不下,蹊跷的很。”邓隼急乎乎的在营帐中转来转去,陆慎也无心管他,和孔杰一起对着沙盘发呆。

琅琊山地处的位置极好,占据了高地,成俯瞰的状态,四周有壕沟矮墙,弓箭手整日守在城墙之后,每两个时辰就换一班,丝毫不见懈怠。

这哪里是寻常强人山寨?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将士才能做出的防御姿态。领兵的一定是个极有经验的人,知道和陆慎的大军实力相差太大,只不定时的出峰攻击偷袭,并不名正言顺的下战书。

任凭陆慎的军士们在峰下叫骂讨阵,就是概不出兵应战。

十几天下来,大凤朝的兵将们骂阵不成,还要时时提防敌人偷袭,弄得人困马乏,都疲惫不堪,个个苦不堪言。

陆慎和孔杰日日巡视,心里万分焦急,这情形实在是让人头疼,一边是久攻不下,一边是概不出战。如此僵局,何时才能打破?

“这个琅琊山上的人马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将士们,哪里是什么绿林强人?”邓隼大嗓门直叫唤,这等气闷的仗打得他在陆慎面前抬不起头来。

“邓隼说的不错,这伙人的来历你我心知肚明,哎,倒不好办。”陆慎感叹一句。

孔杰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剑,沉思道:“为今之计,不如请陛下再派遣其他的谋士来励阵前,弓马之事将军熟悉不假,可遇上这样狡诈的对手,还是有个参军幕僚要好一些。”

陆慎“唔”了一声,算是听见,心里却在做别的主意。

几人正在说话,帐外一阵吵嚷,陆慎沉下脸来喝道:“战事在前,谁在大呼小叫的动乱军心?”

“报!”

“报告将军,琅琊山上下来一伙强人,十分厉害了得,兵士们已经抵挡不住,退回本寨。”

邓隼想了想,没有说话。半晌,只听陆慎自己轻叹:“什么绿林强人,哼,这个琅琊山怎能挡的住本将军。”

语气中,尽显霸气天成。

“剩余粮草还可够多久?”

“回将军,只剩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