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血缘关系上的兄妹亲人,但仍然会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之感。
云纤夜慢慢的喝着甜水,对云千机的以上之言论,不做评价。
屋中的小炭炉里,炭块烧的通红发亮,带着烘人的暖意,散满了整间正厅。
云千机拿着铁钳子,坐在三个炭盆前面,将其中的炭块儿挑挑拣拣的搬来夹去,乐此不疲。
每当云纤夜有了想开口说话的神情,他就立刻先一步说说小时候的事儿。
就像上一次他灌醉了云纤夜一样,说起爹娘、说起家势、说起云纤夜。
故事,还是那些故事。
只是被云千机在讲述中,以一句“你知道当时的另外一个人”为开头,再以“所以当时给你说过的结果之后,爹娘又做了的一些事情”为结尾。
用云纤夜的想法来评价的话,就是没有了当时始终关于她的那种息息相关的感觉,更像是以旁观者角度看一些她其实完全不需要关心的人和事儿。
让人——很容易困倦与神游。
“哥哥,”打了第六个哈欠,云纤夜揉了揉眼角挤出来的眼泪珠子,不客气的打断了云千机明显带着其他目的的谈话,“能说重点吗?”
“重点,重点啊,就是当时娘说那句话的样子,威风凛凛的,和那个苏家的老太君简直不相上下,还有娘的那句‘我宁恋云既然来了,便没想过要再回去’,简直话中满满都是杀意……”
云千机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回忆中喋喋不休,顺嘴的曲解着云纤夜的意思。
“娘亲,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没记错的话来时哥哥的行李中,可是有一个高高的坛子,不大不小——”
云纤夜故意放缓了语调,声音依旧是平平淡淡没有一点儿的情绪起伏,却给云千机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觉。
慢慢的,轻轻的,云纤夜一点儿一点儿往云千机的身边儿挪动,不发出任何的声响,眼见伸个手就能抓到云千机的肩膀——
“娘就是一个——很爱爹的女子。”云千机匆忙丢下了夹着炭块儿的火钳子,很是不灵活的起身,一把抓住了云纤夜已经伸出来的手,也看清了云纤夜手中的东西。
药王谷出品的乌溜溜的解毒药丸一枚。
憋着呼吸,云千机定定的站着,瓮声瓮气的开了口,“纤纤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听上去,含了浓浓的委屈,连云千机的眼眶,都因为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红的。
“我月份小还不怎么累,站一站是没有关系的,不过——”云纤夜努努嘴,示意云千机看看自己的身后,“哥哥若是不觉得烫,可以继续呆一会儿。”
云千机的衣服后摆,因为很贴近炭火盆,加上刚才为了躲避云纤夜而仓皇的转身,已经留了一个角搭在了那通红的炭块儿上,燃起了细细的火苗,并顺着衣服后摆向上努力的爬。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了厚厚的棉袍被烧着的焦味。
“纤纤,你学坏了……”云千机欲哭无泪,用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外衣扒了下来,丢在了地上。
一件很是贵重的月华缎料制成的冬衣,就这么一点儿一点儿的在地上,被火苗吞噬干净,化为灰烬。
“阿——嚏!好冷,纤纤陪我去更衣。”非常夸张的,云千机打了一个喷嚏,一边儿吸着鼻子,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云纤夜带回了主屋的内室之中。
“哥哥,你那副样子,很像流氓无赖。”看着刚进了内室就忙不迭去关上门窗的某人,云纤夜一个眼神让葵无先去外面,驱赶那些喜欢听墙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