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轻若不可闻。若非是云纤夜这种耳力,其他人几乎察觉不到的吧。
白水在几个呼吸之后,掀起了窗子,跳了进来。
云纤夜穿着简单,散了长发。他不敢多看,更不敢靠近,便站在了原处,垂眸而立,等着云纤夜开口。
“我和她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云纤夜开口问。
“王妃……您有何打算?”白水问的就直接多了。
“都说了,不要再唤我王妃, 我是云纤夜,云家大小姐。”此言一出,意义深重。
云纤夜,这是打算与摄政王府的一切,划清界限了吗?
白水控制不住思绪,胡乱的猜测了起来。
“你在我身边保护,已有十几年了吧?”云纤夜捏了捏眉骨。
“是。”白水应了声。
从云纤夜很小很小的时候起,他就已在云府内了。
可以说,云纤夜是他看着长大的。
“十几年,真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那时候玄皇叔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吧,竟已是运筹帷幄,布下如此算计,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云纤夜的话语里,丝毫没有起伏感。
她并没有夹杂个人情绪进去。
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事。
白水的眉头,拧成个死结。他似乎懂了云纤夜想要表达的,但其实也不是很懂。
“白水,这些年,真的多谢你了。”云纤夜郑重道谢。
“大小姐,您不要如此说……全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其实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表达谢意,但很明显,这一次带来的感觉和异样,与往日更加的不同。
“对了,我想问你,我的命令在你心目中,是否与玄皇叔一样,需要誓死尊从?”云纤夜话锋一转。
她的手上,多了一块令牌。
那是宗政玄给的玄王令。
这块令牌,也是宗政玄唯一的信物,带着它,甚至能调动来千军万马,为她所用。
云纤夜此刻拿出来,目的当然是要给白水看了。
“是,即使要属下去死,属下也必将是毫不犹豫。”白水抱拳。
“放心吧吧,我不要你去死的。”云纤夜轻笑,“白水,不瞒你说,在我心里,从不曾把你当做是手下来看待。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朋友,我的兄长,我所重视的人。”
明知这话,白水听了,绝对会吓到。
云纤夜依然说了。
一看到白水面色的惶恐,以及眼底的感动时,云纤夜暗中懊恼。如非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愿意拿这话、拿这情分去压白水。
可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古世间事,不得二全。
她也只能,如此进行。
“大小姐,您要属下做什么?”白水的拳头,捏的更紧了些。
“我说什么,你都肯去做?”云纤夜再次确定。
白水身子一弯,单膝跪倒在地,“请您吩咐。”
他的额头,抵住了地面,身体弯出了谦卑恭顺的弧度。
这是大礼。
即使是面对生死相随的主人,也不会经常而随意的使用的礼节。
因为那代表的是一种隆重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