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余恒逸将要被刺中时, 一条珠串正中那人的手掌虎口处,痛的他瞬间就将匕首给丢在了地上。
余恒逸回头去看,三两已经跳下了马车,方才捆着她的绳索早就不翼而飞了。
他还在发愣, 怎么事情会变化这么快, 三两已经愤怒的将他一把给推开。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有人要杀你, 你还愣着做什么, 赶紧滚一边去。”
正说着杨建安已经带着侍卫将那老头给拿下了, 上前想要关心余恒逸是否受伤,而余恒逸却恍若梦醒,皱着眉看着三两。
三两还以为他要谢她,心里都想好了如何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顺便还能骂他出口气,省得他老是用说教的口吻对着她。
可没想到,余恒逸皱眉对她说的对一句话是:“你是怎么解开绳子的?”
三两:……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才救了你,有必要考虑这种细节吗!”
“当然重要, 我负责押送你进城。”
三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怎么比我爹爹还唠叨, 烦死了,我要是想走, 你再捆上十条绳子我也能逃,我跟你进城还不行嘛。喂, 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何要杀你吗?”
余恒逸听到她口中的爹又忍不住的皱眉, 她不是说自己的孤儿,所以才会沦落到行骗, 怎么好好的又有爹了?
只是不等他问出口, 杨建安就咳嗽着打断了两人的话, “回爷的话,属下派人查了这老者,他身上带着匕首手掌有老茧,瞧着是个练家子不像是普通的难民。”
“可问出他为何动手吗?”
余恒逸是真的想不出理由,他不过是问了一句话,怎么会突然有了杀心呢。
“这还用问?明显是看出你们想进城,不想让你们进城,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是难民吧。”
“不是难民是什么?”三两说要跟他进城,余恒逸就选择了相信她。
“就你们这一身打扮,如果真是难民,他们早就该扑上来问你们讨吃的喝的,可这一路,有人来乞讨过吗?”
三两一句话就点醒了他们,这排着队进城少说也有数千人,若全都是怀揣匕首之人,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杨建安赶紧去查,回来之后朝着余恒逸点头,看来真如三两所说一般,那老头并不是个例,而是所有的难民都很可疑。
有人想要借难民来生事,而在城中值得他们如此谋划的,也就只有赵渊了。
赵渊若是遇险,沈如年也很危险,可如今问题就在于他们根本无法入城。
正在余恒逸毫无头绪,不知如何是好时,三两打了个哈欠,“姑奶奶有办法帮你们,但咱们说好了,若是进了城,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就自由了。”
余恒逸想说什么就被杨建安给拦住了,以他的秉直的性格来说,是绝不会容忍犯人逃走的,可事出突然由不得他反对。
三两看他们都没说话,就几步上了离她最近的马儿,双腿一夹马儿听话的向前,跑出几步外她突得回眸一笑,“等着姑奶奶的好消息。”
余恒逸下意识的跟着她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回过神来便翻身上马追了出去,“这太危险了,不该她一个姑娘家去做。”
等杨建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不见了,他赶忙要去追,就有人来报,祁无名带着人马来了。
三两猜测这些人不是难民,但也不会是官兵,若是官兵会更有组织行动时也会更有节奏,显然这些只是雇佣的打手,或许很多还是她的同行。
这些人的特点就是贪财怕死,容易攻克。
而且这么多人肯定会有个领头的,只要将领头的人擒拿,一切就会简单了。
在余恒逸赶到之前,三两已经轻松的将人给收入麾下,正在向他询问是何人指使。
只是那人长得有些凶狠,脸上还有道伤疤,说话的时候更是痞里痞气的,和三两站在一起,看上去三两就是受欺负的那个。
余恒逸就错以为三两正在被欺负,他虽然是个读书人,但小的时候也是山里田间任意趟着长大的,还算有些气力,见此赶忙上前将三两拉到了自己身边。
“你没事吧?咱们走,若是要让你个姑娘家受了委屈才能进城,那我宁可不进。”
三两被他抓住手腕,有瞬间的恍惚,她有多久没有被人如此护着了,她从小要强最不服输,没有想到会有一日要个文弱书生护着。
一时忘了反应,竟然真的被他给拽着走了好几步,她才想起来要挣扎。
“蠢蛋,这世上能让我受委屈的人还没出生呢,咱们可以进城了。”
而后才有了,余恒逸带着众人冲进城内,御前救驾的场面。
原本赵晖烨被擒,一切落幕,但让所有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支暗箭朝着沈如年直直的射去。
余恒逸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台前去救沈如年,可有人比他更快,赵渊以身护住了沈如年。
“护驾!”
赵渊遇刺,顿时场面又变得慌乱了起来,祁无名要收拾失控的场面,常福要去追被张燚护着从人群中逃走的赵晖烨。
余恒逸则是要去追放暗箭的凶手,谁知道那箭上会不会有毒,可他跑出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沈如年,半年未见的妹妹此刻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正在左右为难就被三两给看出来了,她不耐烦的道:“别婆婆妈妈的,你在这照顾那小哭包,敢动姑奶奶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去抓他。”
说完便踩在旁边贼人的肩上,飞快的朝着人群中跑去,余恒逸害怕他们会对三两不利,赶紧让杨建安去追她。
自己去将沈如年和赵渊送去安全的地方救治。
“如年,是我,我是哥哥,你把手松开,太医已经来了,陛下不会有事的。”
沈如年不知何时已是满脸的泪,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余恒逸,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的记忆回来了,她还记得自己怎么出的宫,也记得余妈妈和恒哥出事了,可恒哥怎么又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这难道都是她的梦境吗?
可这也不对啊,方才赵渊在她面前中箭这给她的刺激太强烈了,尤其是赵渊昏迷之前,还在她耳边沙哑的道:“年年不怕。”
她之所以会失忆,是痴情草毒药的副作用,救了中毒之人便会暂时的失忆,忘掉与他相关的种种,唯有相爱才能让她恢复记忆。
他的缱绻和深情,以及暗箭入背的画面直接的刺激到了她,让她瞬间恢复了记忆,也将方才的画面都刻在了脑海里。
难怪之前赵渊总是凶她,说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以身犯险,当时的她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直到现在她懂了。
比起喜欢的人为她而受伤,她宁可受伤的人是她自己。
她傻傻的站着没有动,余恒逸还以为她是被吓坏了,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沈如年大梦初醒:“恒哥……恒哥你不是被烧死了吗?”
余恒逸才明白她是为什么没说话,“这事我一会再与你细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陛下。”
沈如年满手都是鲜血,闻言乖乖的点头说好,可抱着赵渊的手却没有松开。
余恒逸皱着眉,这不松手怎么才能医治?
“如年,乖,把手松开。”
这回她开始摇头了,她不想松开,好像松开了赵渊就会消失似的,她也不说话就是咬着唇不停地摇头。
就算她记得出宫之前的事情,她也记得赵渊只是把她当药引,只是想靠着她解毒,从未想过要娶她,她也不愿意松开。
她不想他出事,要他好好的活着。
沈如年固执起来,就算是余氏都说不服她,余恒逸没有别的办法,就退了一步,让她抱着赵渊的手臂,一同到了最近的府邸医治。
御医查看伤口,势必要将赵渊的外袍给剪开脱下,就算如此,沈如年也没有要避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