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琛听见方严这么说,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他想起那天在鲁格跟前的时候,那个男人眼中透露出的恨,原来并不是在演戏,原来一切的仇恨都是真的。
“子琛,毒品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因为这个东西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鲁格,却在靠这个东西给自己创造利益,建造了一个庞大的毒品帝国,假如要是咱们击垮了他的话,那么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从大学毕业开始就一直从商,对部队的认知可能也只是在军区大院和军训过程当中的那一点点,你没有亲手杀过人,你的内心很善良,所以你会为他难受,这些我都能理解,但你不能用这个,就乱了自己的分寸,不顾及他们的大局,只有你随时保持理智,才不会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方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庄严而肃穆。雷子琛终于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真正的军长,方严和父亲雷辰不同,他带领的是需要上战场的兵,他的子弹真真的杀过人,杀过无数的敌人,他的这双手,也沾染过无数的鲜血,收敛过无数战友们的尸体……
雷子琛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过去的这30多年里头,其实一直以来被雷家保护的很好,他想要从商,雷家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即便雷家一直以来都是军事家庭。
因为长辈们都知道,在军队里面见识的是怎样的世界,所以他们在力所能及的时候,给了雷子琛一个选择的机会。
假如要不是因为章沐白,要不是因为遇到鲁格,可能雷子琛这一辈子都不会面临这样的选择,不会有这样的思考!
“我懂了,方叔叔,你放心吧,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的。”
方严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说道。
“对了,我把于湉湉带过来了,这些天我每天接她送她,但是她都不肯跟我开口说什么话,说一定要等你来了再告诉你。”
雷子琛微微一愣,“为什么不跟你们说?”
方严笑了笑,“可能不相信我们吧,她跟我说你是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雷子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鲁格手下给我准备的假证件,当时为了调查那栋旧楼的时候用的,那天为了节省时间让于湉湉尽快信任我,所以就大胆的用了一下。”
方严挑了挑眉头,“你可知道冒充国家执法人员是犯法的?”
“非常时期,有时候就要用些非常手段,我相信国家会原谅我的!”
“幸好你从商了,你这样的个性到了军队里头,只怕也是个刺头!”
雷子琛笑了笑,没有再多说,方严带着他进了里头的隔间。
于湉湉坐在床上,显得有些拘谨,门打开的时候,她瘦弱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一双眼睛也写满了惊恐。
第1018章 怎么了?
她好像很害怕方严他们。
不过看到方言身后的雷子琛,于湉湉眼中倒是略过一丝惊喜。
方严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没有继续留下来,“你们聊吧,我去外头等着,不要太久了,我们要尽快离开才行。”
雷子琛点了点头,等方严出去之后,他走到于湉湉面前,坐在了那边的凳子上。
“于小姐,这几天还好吗?”
于湉湉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我只是不太方便出现,也很难找到机会出现罢了。”
于湉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雷子琛,“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雷子琛问道。
“你就是他们当中的卧底!”
雷子琛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眼中也多了几分防备。
那天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雷子琛觉得这个女人是有些疯傻的,也没有什么防备心,但是今天她好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雷子琛原本不是个多疑的人,但是现在因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也不由得多想一些,他不禁想着,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鲁格的试探呢?
那么面前的这个女人,会不会是鲁格派来的?
于湉湉看着雷子琛不说话,便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警官,你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雷子琛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的?”
于湉湉耸了耸肩膀,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小女儿家般的姿态,倒是有些奇怪。
“那天你打电话联系外头那位长官的时候不是用的自己的手机,而是用手表,这个就很奇怪了,然后你刚刚又说自己没有机会过来,我就猜,你应该是个卧底警察,电视里头不都是那么演的吗?”
雷子琛心头仍旧没有放松下来,但是嘴角却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妥帖的微笑。
“于小姐很聪明,但是为什么那天要跟我装傻呢?”
于湉湉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疑惑,但是随即像是想明白一般笑了起来。
“你是说那天早上?我当时是害怕,我以为是那个魔鬼派来的人,我都吓傻了,其实我也怕死,虽然我想给思远报仇,但是我也不愿意大仇未报自己先上了黄泉,我不甘心!我那天是真的吓傻了,脑袋都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雷子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于湉湉,继续开口问道。
“那你这几天反应过来之后为什么一直不肯跟外头的长官说实话,却非要等到我过来?”
于湉湉听见雷子琛这么问,脸颊不由得红了红。
“警官,实不相瞒,我其实自从那天之后,就只相信你一个人,至于外面的那位军长,他每次来见我身边都带了很多的人,我觉得你既然能去魔鬼的身边当卧底,那么很有可能魔鬼也有人在军长身边当卧底,所以我有点害怕……你别怪我谨慎,这一切都是真的,当初思远的死,就是因为有人出卖了他!”
说到祁思远的时候,于湉湉的情绪立马就变得有些激动,这样子才像那天早上的那个于湉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