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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岸大人的女儿, 名为做“玉”。据说她拥有无与伦比的美貌,又极有才华,倾慕于她的男子数不胜数。

阿玉公主的未婚夫是另一个家族的继承人, 手下有丰饶的土地、繁华的城池与强壮的兵马。十日之后,公主就会启程出嫁。眼下, 山岸一族的宅邸内,仆从们正为公主出嫁的仪节忙碌不休。一路走去,可以看到许多下仆扛着装有嫁妆的箱笼;明明是冬日,这些仆从们却累得浑身是汗。

沙罗和斑穿过走廊,一同去见这位名声响亮的阿玉公主。一路上,沙罗时不时用手比划一下自己的胸脯和腰,偶尔拿眼神瞄周围的人。

她的身材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她看了看走在左侧的武士——这武士肚腩凸起,脸宽如坝。再看看后面跟着的那个侍女——身体薄的像一片纸,细腰纤纤, 一碰就断。

再怎么说,她沙罗的身材,也比这些人要康健强大吧?

不过, 每个人的眼光不同, 也许他们就是喜欢这种身材也说不好……

思考了一路,沙罗终于跟着引路的侍女到了阿玉公主的殿宇前。公主住在楼馆的西侧,这里的走廊两端栽着许多奇花异草,历冬不谢。屋檐之下,还有两株枝稍长长的梅树,枝头的寒梅开的正好, 艳红的一小点, 分外讨巧。

在障子纸门前, 侍女很骄傲地说:“我们的公主殿下是一位绝色美女, 想要娶她为妻的男人不知有几何。但凡是男人,见到她就会倾倒。能见到她,是你们两个的荣幸。”

闻言,沙罗的头顶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但凡是男人,见到她就会倾倒?那得是有多美?

沙罗不禁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宇智波斑。

移门开了,一阵幽幽的熏香味自屋内传来,暖意迎面,驱散了冬日的寒冷。沙罗进了屋子里,正前面是一道六尺宽的帘子,后头坐了一名体态纤纤的女子。她穿着珊瑚色打褂,袖口下交叠着苏芳色的里衬,一双娇嫩的莹白玉手从里头探了出来,端庄地握着扇子。

“两位就是从木叶远道而来的忍者吗?真是辛苦了。我这里正忙乱着,照顾不周,还请海涵。”这女子说话了,声音也如玉珠一般动人。

沙罗一听到她的嗓音,人就有些陶醉了。紧接着,她胸间就凛然升起一股正气,人坚定地说:“放心吧,阿玉公主,你的安危就请交给我们两人!我们一定会让您平安出嫁的。”

公主轻泠地笑了起来,夸赞道:“真是两位可靠的人。”

这酥软的话,让沙罗颇为享受。但她余光一瞥,发现身旁的宇智波斑眉头紧锁,似乎在斟酌考量着什么,这让她颇为奇怪,忍不住低声道:“公主殿下在夸我们呢,不道谢吗?”

“不……”

斑说着,忽然站起了身,朝着阿玉公主面前的那道竹帘伸出手去。不等沙罗阻止他的行动,那道竹帘便已被斑高高地抛了起来。

刷——

竹帘下露出一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脸,只看一眼,便觉得仿佛见到了妖精一般。旋即,这竹帘子便又重重落了下来,重新遮住了公主的面容。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无礼,周围的侍女们纷纷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护住了公主,又怒斥道:“大胆!竟敢窥伺公主的面容!要是山岸大人知道,会给你定罪的!”

——在某些规矩严苛的家族中,贵族的女性不能随便让外姓男子看到自己的容貌。斑这样的行为,确实是有些逾越了。

阿玉公主也吃了一惊,忙用袖子掩住了面孔。但饶是如此,仍旧让外来的两位忍者窥见了她的一点轮廓。但见这位公主雪肌红唇,五官美丽,确实没有辜负她的盛名。

侍女们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恶狠狠地盯着斑,仿佛他是一个窃国的大罪人。但斑见惯了风浪,可不会因为这点威胁便改了面色,而是面无波澜地坐了下来,随意地说:“失礼了。”

这样的致歉,实在是没有诚意,就连一旁的沙罗都觉得说不过去。

不仅如此,沙罗心底还颇为恼火——斑这是在做什么?他对公主倾国倾城的容貌感到好奇,所以才去掀人家帘子?!

沙罗压低了声音,质问他:“斑,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对公主这样无礼?”

斑的目光斜斜瞥过来:“你难道就不好奇吗?沙罗。”

“好奇什么?”沙罗不解。

“名声传得如此玄乎之玄的公主殿下,到底是何等的美貌。”斑慢悠悠地说,“难得来了,总想目睹其真实吧。”

沙罗傻了片刻,心底的不快之情便如火山喷发一样涌了出来。她甚至忍不住在心底开始了碎碎念——

宇智波斑,你这个大色胚!你听闻人家公主长得漂亮,你就要去掀帘子偷看,真是…真是好一个见色眼开的臭男人!

沙罗气得想狠狠踹斑一脚。

亏得她以前还觉得斑是个性格不错、一点儿也不肤浅的男子,现在看来,都是错付了!

沙罗把斑往身后一拽,匆忙地对公主致歉:“抱歉,公主殿下,是我的同伴太过失礼了。还请您原谅我们的无礼之处。”

帘后的阿玉公主却不见怒意,反倒很柔善地说:“不要紧。我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

见公主没有发火,沙罗这才松了口气。

公主又交代了几句如何守卫、地形怎样之类的话,这才令他们二人离开。

才出了公主的房间,沙罗便冷下了脸,开始和斑算账:“斑,我从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真是错看你了。”

刚才斑去掀人家帘子的模样,和那些急色的小混混也没有什么不同了。这可真是太败坏木叶忍村的形象了!

斑却并不显得心虚,反而挂着一派淡定冷然。他望着庭院中的梅树,悠悠说:“你不觉得那位公主的身上,有些古怪吗?”

“古怪?”沙罗皱眉,“除了特别美丽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顿了顿,沙罗怀疑地说,“你说的‘古怪’,总不至于是指女人的美貌吧?”

要是当真如此,那她今天非把斑教训一顿不可,让他知道随便冒犯公主殿下是不对的。

斑沉思片刻,说:“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位公主身上有着一些‘特别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无法说清。”

沙罗:……

你听听,你听听,这话说出来能有人信吗?宇智波斑!

你觉得公主殿下的身上有古怪,又说不出有什么古怪。问,就是“直觉”。你这幅模样,真的很像色心大起、不择手段、被人撞破后胡言乱语的街头流氓啊!

沙罗在心底腹诽了好一阵子,才迟迟地收起了发散的心思。虽说她觉得斑这句话很莫名其妙,但她不会当真认为宇智波斑是肤浅好色的男子,至多是在心里埋汰罢了。

她和宇智波一族打交道的时间很长了,她也知悉斑绝非一个品性下作之人。也许,是斑想的太多,太过敏感了吧。

但一想起斑去掀公主的帘子,跑去瞧公主容貌的模样,她就打心底感到不高兴。

真是个轻浮的男子!

沙罗在心底唾弃着。

大概是沙罗轻哼的声音太大了,在前面引路的下等武士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侧过身来,好奇地问:“请问……二位忍者大人,是夫妻吗?”

沙罗一怔,连忙恼怒地否认:“才不是!”

“啊……抱歉,抱歉,是我误会了。”年轻的武士见她不快,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因为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一对家臣夫妇来觐见公主,丈夫对公主殿下的容貌无比好奇,夫人就发了大火,说丈夫是个薄幸之人……”

沙罗怔了怔,愈发恼火了:“斑和你口中的那种男人可不一样,他才不是会被美色所迷惑的男子,更不会对美貌产生好奇之心,那未免也太轻佻了!”

——沙罗完全忘记了她方才还在心底吐槽宇智波斑轻浮。总之,她可以指责宇智波斑,但别人不能!

年轻武士的面上的歉意愈发了:“抱歉,抱歉,是我多话了!还请忍者大人不要计较。”

沙罗皱眉,义正辞严地说:“我只是担忧他冒犯了公主殿下,绝无他想。你不必忧虑我们会对阿玉公主别有所图。”

武士讪讪地笑了起来,说:“我明白了。”顿一顿,他又自我介绍说,“我叫做义康,人称‘左兵卫义康’,侍奉于玉姬殿下。如果二位忍者大人在任务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来找我。”

左兵卫义康是一副邻家少年的长相,年岁与阿玉公主相当,看起来都是十八九岁的人;面上生着一点雀斑,还有单侧的酒窝,看起来很是腼腆。

已经是夜晚了,漆黑的夜幕从天穹垂落下来,将四野柔和地包裹其间。今晚,沙罗与斑要负责在公主的住所附近巡逻和守卫。

据义康说,这座城池的附近盘踞着一伙强大的山贼,怎么驱也驱不走。山贼十分垂涎公主的美貌,曾数次带人偷偷爬进大名的宅邸来,试图不声不响地将公主绑架走。所幸山岸一族的侍卫发现的快,这才没让公主被绑走。也不知道下一次,山贼们又会做些什么。

听义康说完了盗贼的故事,沙罗与斑便在公主的殿宇附近走了走,观察了一番地形。二人提着灯笼,沿着石铺的小径慢悠悠地晃着。一边走,沙罗一边说:“斑,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山岸大名如此富有,手下武士无数,领地的附近竟然还有山贼作乱,这不符合常理。”

斑微微颔首,他的面颊在灯笼光里染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不仅如此,那位公主殿下也很古怪……这个任务,大概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简单。”斑说着,嗓音渐沉,“也许,还会与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打交道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