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2 / 2)

聂昕之没立即回话,单手将略显激动的人,紧紧揽入怀中,在其额心亲了亲。

“兄长……”

郁容不太适应这般激烈的心情,被这一亲,情绪渐渐淡了点,却是几分无力,不自觉地叹息:“要是再遇到……”

顿了顿,“再遇到”这话感觉不吉利,他虽不迷信,但一时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头。

聂昕之这时接过话:“容儿会难受。”

郁容下意识地说:“兄长平白遭此这一遭罪,我如何不会难受……”

话语忽是顿住。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问:“你的意思是,怕那些人受伤,我会难受,所以干脆便舍身救人?”

聂昕之微颔首。

郁容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忍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不由再叹:“兄长谬也。”

他还没伟大到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程度。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确实希望能救人便尽力去救。

但这不意味着,在同样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要求聂昕之冒险。

若,慷兄长之慨,满足自个儿“济世救人”之心……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虚伪至极吗!

“兄长如何觉得,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对我来说比你更重要?”

郁容低声反问,不等对方回应,又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兄长所作所为是为了自己,他没资格“指责”,但有立场“劝诫”,便是话锋一转,道:“以后,兄长莫要再这般……好吗?救人量力而行就行了。”

像今次,若不是种种巧合,加上极大的幸运因素……聂昕之的下场,恐是不堪设想。

“如真遇两难,我宁愿兄长保护好自己,这天下所有人加一起,也比不上兄长一个……”

郁容一时情不自禁剖拆着心。

聂昕之静静地听他说,忽是将人压在身下。

郁容难得用上从系统那学到的技巧,灵巧地挣脱了对方,不给其反应机会,赤脚跳下玉床,几步后退,拉开了两人距离。

对上男人黑沉沉的双目,仿佛从其中看到了些许疑惑,他轻弯起嘴角:“我现在不高兴,所以就别想了。”顿了顿,十分“残忍”的宣布,“在兄长后背之伤,彻底康复前,那种事便免了吧。”

聂昕之浅声道:“背部无伤。”

郁容轻笑:“等不蜕皮了,再讲这话罢。”

阴阳之水尽管被冲洗干净,但到底含了硫酸,在受伤的第三日,聂昕之被泼到的背部,出现了蜕皮现象。

确实不算伤,抹点药油,待一段时间,皮蜕完了就没事了。

郁容看在眼里,心里堵得慌。

努力摒除沮丧与不适,他面上仍在浅笑:“兄长安心休养罢,我去给你炖份清火解毒的凉汤。”

自顾自地说完了话,不待人回绝,人便趿拉其木屐,朝外走去。

沿着回廊没走多远,郁容便与校尉安朗犀正面迎上。

相互寒暄。

郁容心知其来意,开门见山地问:“可是抓到了泼毒水的人?”

安朗犀点头,说:“当日便追到了,但其身份非同寻常,王府护卫不敢冒犯。”

“那真是好大的来头。”郁容低语了这句,遂是笑了,复问,“其身份如何个非同寻常法?”

安朗犀这回没立马回答,面露迟疑之色。

郁容以为他觉得为难,便不勉强了,毕竟自己也不真的是逆鸧卫的成员,遂在对方张嘴欲言前,转移话题:“可是去找兄长的?”

泼毒水之人的身份与行为动机,聂昕之自然会告知他,不必急于一时就得知晓。

得了安朗犀的肯定回应,郁容给指了路。

“就在前面的清暑亭,安校尉直去即可。”

待郁容端着凉汤回到聂昕之身边,安朗犀早就不见人影了。

桌上搁着一本密折。

“容儿看看。”

郁容不与男人生分,拿着折子就翻开。

如他所料,是安朗犀及其手下查出的,有关泼毒水一事的真相。

“目标居然是……我?”

郁容不敢相信。

他怎么不记得得罪了哪个,以至于人恨得要泼硫酸了?

哦,是有一个,兄长的烂桃花,但对方早被驱逐到鸟不生蛋的边城,总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