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痒。”
“容儿。”
郁容笑着应:“唔?”
“官家来过了。”
郁容肯定地“嗯”了一声,随即便一五一十将与圣人说的话复述给对方听,遂问:“可有疏漏之处?”
“无需介怀,”聂昕之没有直接回答,道,“官家是为圣明之君,最惜如容儿这般才德之辈。”
郁容忍俊不禁:“兄长说得真好听。”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一点儿没有奉承之感。
聂昕之只道:“本是如此。”
郁容懒得跟他辩解,反正他是看明白了,哪怕自己是跟草,在这人眼里也是仙界奇葩——褒义的,真“奇葩”。
便是话锋一转,他语带忧虑:“官家虽是圣明之君,可到底也是你的长辈……”
“容儿有何疑虑?”
郁容下意识地挠了挠脸颊:“那个你不是和我……官家发现了吧?”
“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当人长辈的,不是最讨厌“带坏”自家小孩的人吗。他算是看出来了,圣人是真的关心眼前这男人,尽管性子挺不靠谱,仍是足具长辈之风范的。
聂昕之淡声解释:“早在十年前,官家意欲为我选妻之时,便已知我天性喜好男性。”
郁容惊讶地张大双目,八卦之心顿起:“快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聂昕之向来不会拒绝郁容的要求,用着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讲述起十年前的往事。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圣人见他一直没有娶妻的打算,便兴致勃勃地想要牵线做媒,然后被一句“只好南风”给弄懵了。
其间经过种种,圣人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郁容听罢,倏然松了口气:“官家还真的挺开明啊。那我就不必担心,因为掰弯你而被官家砍了……不对,”他面露纠结,“是你掰弯我才对。”
尽管,都说能被掰弯的本就不是直男。
不知有没有听懂,聂昕之认同地应了声。
郁容见状,忍不住又笑开了,旋即想到一个问题:“那……”语气微犹豫,清了清嗓子,声音略低,“你都‘好’过哪些南风?”
聂昕之神色未变,却莫名显得认真无比:“容儿是唯一。”
郁容干咳了声,心里有一种莫名高兴,嘴上道:“兄长煽情了。”
聂昕之不再言语。
郁容撇开视线,目光没有焦点,倏而转回头,在男人嘴上重重地亲了口。
不给男人回应的机会,他撩完就跑——
“我的药还没制好,兄长你自便!”
第78章
将制成的药丸分装入药瓶, 郁容忽是惆怅地叹了口气,照这些日子的荒唐, 迟早得自己用上这些药, 那真是……
他可还没满二十岁呢!
说到年龄,郁容突然想起聂昕之比他大了九岁,感觉……对方比自己更容易遭遇早衰或者虚亏什么的, 尤其他们姓聂的一家子,好像肾功能都不太好——圣人且不提,聂暄先天不足,天生就是肾虚的命。
立即警醒了起来。
当然,到目前为止, 聂昕之尚未出现任何虚劳亏损之证,但凡事得讲究个“防患于未然”, 否则等到真“亏”的那一天, 再补也就晚了。
然而,没病不能吃药,药也不宜乱吃。
便是进补,亦不可盲目, 毕竟他俩还没“虚”呢!
遂清理干净制药工具,郁容吩咐小厮拿来了四五斤上等的白酒。
取丁香、木香粉碎, 研成细粉, 花椒、甘草等药食兼用的药材,加工为粗末,添入极少量的淫羊藿、肉苁蓉, 可温肾助阳,配伍天冬、茯苓,以养阴滋精……俱数碾磨。
在小麦粉里混入少许的糯米,蒸熟后加蔗糖,与细粉、粗末,泡入酒中。
酒坛密封,静置半年,届时煮酒至沸,再冷却阴放一旬左右。
滤出澄黄的清液,即是回春酒。
回春酒,顾名思义,具有“回春”之效,其颐养补益,滋阴助阳,在精神疲乏时,每日喝上一两杯,即可调和气血,固本培元。
酒中虽加了几味药,药性却是极温和的。
即便是健康的人,只要不酗饮过度,喝回春酒对身体只有温补之益,并无害处。
自觉特有远见的郁容,至午后,终于将一坛子回春酒泡好,抱着酒坛子准备找地放好。
聂昕之一踏入院门即看到忙忙碌碌的某人,目光遂扫过四周,淡声道:“何需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