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2 / 2)

聂昕之淡声道:“何需妄自菲薄。”

忍俊不禁,郁容摇了摇头,起身朝房门走去,边辩论道:“妄自尊大亦不可取。”

刚一进堂屋,看到几个小孩站在大门口,探头朝院子方向望去。

——这大晚上的,都不去睡觉,在干什么?

郁容疑惑地走近前,顺着大伙儿的视线看向院子:“怎么……”话语一顿,“他是谁?”

檐廊之间挂着几个灯笼,院子里倒不是黑乎乎的一片。

便见,白雪地上,一个看不太清楚面目的男人,被捆绑了手脚,身形半弓着在地上挣扎。

原本看守在一旁的石砮恭敬地回答:“回禀公子,此人心怀不轨,意欲在您沐浴之时窥视……”

郁容被惊了一把。

幸而石砮说话没有大喘气的习惯:“行之未遂,在其翻入后院时,被属下及时捉拿,正巧主子归来,便奉命将其捆束,听候公子发落。”

郁容不自觉地张大双目,木着一张脸:“他为何要偷窥……”

有点问不下去。

石砮将人底细查了个透彻:“此人素行不端。”说着,有些犹豫,偷瞄了瞄冷着脸站在旁边不发一语的聂昕之,“性喜画春图。”

春图……

郁容陡然意识到什么,少有地被气到了:“他、他……”

“容儿,”聂昕之轻抚着生气之人的后脊,“无需为这等人大动肝火。”

“可是他拿我……”

郁容有些难以启齿。

雪地上被捆束的男人嘴里“呜呜”着。

“先审问罢。”聂昕之表态。

几个小孩被赶去回房睡觉了。

石砮还没用出多少手段,那人已经被吓破了胆,抖抖索索地倒豆子般,全招了。

郁容纯属无妄之灾。

前些日子他去匡万春堂谈事,途经某间酒楼,无意中被这个春图画师看到了,惊为天人——补充说明一下,此人好南风,画的也都是男男之事。

画师回去后,忽就对手头上正在创作的春图没了灵感,满脑子是白天的“惊鸿一瞥”。

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在“创作”的时候,追求“写实”,结果便是,想画下郁容而无处下笔。

心心念念,便念念不释。

事实就那么巧了。

前不久,他在镇子上友人家做客,看到在外行医的郁容。经过这一年,郁容在镇子包括附近的村庄,算小有名气,打听名姓什么的很容易——正常情况下,普通老百姓没谁无缘无故会对一个大夫起恶念,便是地痞流氓,稍微打探一番,便没人敢起坏心思。

然而……

世间总有一些蠢货,看不到别人、看不清自己。

这位画师倒是挺有恒心的,不清楚郁容居住地址,便沿着模糊的方位,一路追寻,花了一些时日,还真给他找着了。

这便有了今晚这一出。

郁容听完了画师的讲述,沉默良久,心绪不平……简直想崩溃。

都是什么鬼啊?!

“容儿可想好了如何处置此人?”

见他久久不语,聂昕之直接询问。

瞄着被石砮“无意间”揍成“猪头”,看不清长相如何的人,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其气质特别猥琐……郁容默然了少时,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便请兄长帮我作决定罢!”

这般奇葩的人与事,他可是头一回遭遇,全然没有应对“经验”,就交由昕之兄帮忙了,反正对方肯定能作出最妥当的处置。

心累的郁容,不想再多看“猪头”画师一样,跟聂昕之招呼了一声,便回卧室去了。

隐约听到聂昕之给石砮下令——

“……便净身之后,质审发落。”

尽管没听到处罚结果,郁容除了心塞,没太在意,暗觉,先“质审”也没错,这个人一看就轻车熟路的,说不准这类事不止做过这一回……真的恶劣又恶心。

乱糟糟的想法,充斥着大脑,迷迷糊糊便快要睡着时,郁容猛地坐起身。

差点爆了粗口!

净身?

净身!

“猪头”画师这是要变成太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