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1 / 2)

见走在前面的少年大夫蓦然止步,看起来有些晃神的模样,聂昕之疑惑地唤着:“容儿?”

郁容瞬间回过神——尽管习以为常了,偶尔还是会被这家伙的“容儿”给雷得身心酥麻酥麻的——摇了摇头,视线转到另一侧,正要开口,余光不经意地飘到了暗处的巷口。

心脏猛地一紧。

“那边!”

聂昕之顺着他的指示看去,巷口特别窄,昏暗暗的什么也看不到。

郁容赶忙地拉着男人的手臂,一边疾步朝那边跑去,一边没忘记说明:“好像有人拐子在偷小孩。”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之前卖兔儿神的那个小孩。

十来丈的距离,两人没一会儿跑到了巷口,朝里看去,破陋逼仄,隐约可见残垣断壁什么的,再往里便是倾倒的房屋……

死巷。

没两下就转完了,除却郁容与聂昕之,在场没有第三个人。

“明明是这里……”少年大夫眉头微皱,很是纳闷,“我亲眼看到那人捂着小孩的嘴就往这里拖。”

聂昕之没有怀疑他的说法:“出去再说。”

才一出巷子,不知从哪冒出了一名便装郎卫。

静默地注视着聂昕之分派着任务,郁容有些囧。他根本没意识到,周围潜藏着别人,这些家伙的隐匿和跟踪能力也不太厉害了吧,感觉不怎么科学。

没一会儿,好几名郎卫出现又立刻散开,分头去查寻人拐子与小孩的下落。

有专业人员在追查,郁容便安定了心,没想着瞎掺和,术业有专攻嘛!

只不过,原先想吃螃蟹的计划,就此搁置……

意兴阑珊的,没心情享用美食。

随同男人去了一座清幽小院,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躺床上休憩了。

一早醒来,郁容就听到聂昕之说,昨夜里的人拐子被抓到了——顺带将某个“人口拐卖团伙”直接一锅端了——不但及时地找到了卖兔儿神的小孩,还有更多的妇女、孩童被救了出来。

遂放下了这一桩心事。

不过……

“你是……”郁容迟疑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唤着,“余社头吗?”

余长信笑道:“许久未见,不成想小大夫还记得余某。”

郁容默了。

原来真是这个人啊……不能怪他记性差,上一回见到这位疑似“传销头子”的男人,对方看着还是一副斯文清隽的文人模样,跟眼前一对比,根本是两个人!

络腮胡子,不修边幅,曾经是锦衣宽袍,现如今穿着一身麻衣短打……落魄极了。

尽管有些奇异,郁容却没想过打探他人的私事,目光转到昨晚被拐的小孩:“原来是余社头家的孩子。”

这家伙这一整年到底干啥了,搞得自家小孩都得自己挣钱糊口。

余社头愣了愣,看向孩子,少刻之后又笑:“也可以这么说。”

真是奇怪的说法。

郁容默默想着,没再追问。

余长信跟他打了招呼,便过去另一边,跟负责看管这些被拐孩童的郎卫交涉去了,没多久办完了手续,领着孩子又过来辞别了一声才离开。

“怎了?”

沉浸在情绪里的郁容回过神:“就是觉得那余社头好像变了不少。”

还以为对方趁这时机会再跟他“拉赞助”呢。

——关于余长信所设想的“福居社”一事,郁容当初曾跟聂昕之提过醒。

聂昕之言简意赅:“此人近一年遭受诸多磨砺。”

“怎么说?”郁容被吊起了胃口。

聂昕之也不隐瞒,简短地说明了前后因果。

被郁容怀疑“传销头子”的余长信,筹集到诸多善款后居然真的建办了个“福居社”,初心上佳,无奈能耐有限,再加上又得罪了人,中间遇到过很多问题。

郁容不自觉地蹙了蹙眉:“那些小孩没事吧?”

聂昕之微摇头:“有逆鸧郎卫督察。”遂继续讲述,“余长信走投无路之际偶遇苏重璧,得受援助。”

苏重璧……等等,那不是眼前这男人的表弟吗?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

聂昕之察觉到郁容的疑惑,简单解释:“苏重璧与苏家起了龃龉,现正出走之中。”

郁容黑线。这家伙的弟弟们怎么都爱好翘家?

不过这不是他所关心的。

“现在福居社怎么样了?”

“孤寡者三十有余,凭靠手工细活,尚能自给自足。”

郁容怔了怔,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看来我的银子没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