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郁容花了两日的功夫先行研究系统制药书里的片剂制备手法,为了少走弯路,避免思维进入误区,舍得散去大半的贡献度, 在虚拟空间里“选修”了一门制药实践课。

认真学习,反复尝试, 尝试失败, 总结经验,再重新开始……郁容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终于在端午之后, 自觉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便叫上学徒在旁协助处理药材,用蒸锅对制药器具进行消毒,随即开始了中药片剂的首次制备。

银翘解毒片的主要成分有九味。

先用粉药机粉碎金银花、桔梗等药材。依靠渗漉器,白酒为溶剂,对金银花、连翘及淡豆豉进行浸出;同时利用回流提取装备,萃取淡竹叶、甘草与牛蒡子的药液,滤去药渣,将浸出液与萃取液融合,以蜂蜜为黏合剂,高温蒸发之后,浓缩药液成稠膏,再加入滑石粉,混匀、冷却。

郁容搬出了系统奖励的脚踩式压片机,对中药软材滚压、冲压,制成圆片状……银翘解毒片初步成形。

尚未结束。

片剂的药物包衣是其特色,亦是制备过程中的一道关键工序。

同时,包衣分为诸多不同的情况,根据材料分为糖衣与薄膜衣等类型,薄膜衣依照水溶性的不同又分胃溶型、肠溶型、水不溶型等多种类别。

当下条件有限,工艺水准不足,郁容只能采取从系统那学到的手法,进行包衣制作——选取甘草,制成细粉,附着于药片之上,炼制树脂得以提取天然甘油,在药片外层形成一层保护衣。

至此,所有的工序完成。

郁容终于制成了银翘解毒片……成功与否,想是成功的,就是不知药效如何了。

果断请系统进行鉴定,“三丁”的评分比当初制作六味地黄丸时要低了不少,亦即,制成的药片能吃,且有一定的药效,至少,不担心吃坏身体,勉勉强强算合格水准。

郁容却是心满意足,毕竟,他没有一点制备片剂的经验,其中遇到的种种困难,全靠着自己摸索,通过反复试验,终究攻克了一个个难关……不过,也不会就此自满,到底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才能勉强达到这个成绩,需要学习、并加以改进的地方还有太多。

跟前次制作六味地黄丸一样,郁容在其后的半个月里,陆陆续续又制作出七八批次的中药片剂。

在匡英再度上门前一天,他制成的最新一批药片,终于勉强达到了良好的标准……投入市场流通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说,这些药片的包装与保存问题,全权交由匡万春堂负责,不在他的思考之内。

青瓷小碟上,棕褐色的药片,精薄小巧,跟市面上出现过的所有成药,截然不一样,玲珑可爱,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匡英脸上如面具般的微笑,不免有些皲裂,唰地一下合上扇子,目露惊奇:“小郁大夫,这就是银翘解毒片?”

郁容矜持颔首:“是以金银花、连翘为君药,佐以薄荷、荆芥……”

这边他话还没说完,那头的人却坐不住了,竟是拿起一枚药片,细嗅了少刻,猝不及防就塞入嘴里咽下了。

郁容囧了。

难得见到这位匡大东家如此失态,倒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激动之情……可是,药不能乱吃啊!

幸而,银翘解毒片的药性还算温和,没病吃一粒也没什么大要紧。

才这样想着,就见,匡英服食完了第一粒药片,复又拿起第二粒。

郁容连忙阻止:“匡大东家不可,凡药皆有几分毒……”

匡英表示:“小郁大夫尽可安心。”毫不迟疑便将药片塞入嘴中。

郁容:“……”

好在,这一回匡英没将药片吞入肚中,反是在齿牙之间细细咀嚼着,面露思索之色,半晌以茶汤漱口,吐去了嘴里的药末。

郁容无语地看着这位大东家,激动得难以自抑,来回踱着步子,嘴里念念有词。

“小小药片,着实神奇,吞咽之间便已入腹……若是……”

匡英喃喃低语,倏而止步,冲郁容歉意一笑:“失礼了,小郁大夫。”

郁容微摇头表示不在意。

“不知……”匡英问道,“此类片剂,比之丸剂,是易制或难制?”

郁容回答:“制备起来太过琐细,仅以一人之力,不若丸剂好做。”

“如此吗?”匡英沉吟了片刻,遂是语气一转,道,“劳烦小郁大夫继续制备此一类药片,不拘数量,亦不拘品类,勿论多少我匡万春堂皆能吃得下……”

郁容自然颔首同意了,医不离药,且他对制药一道本就挺感兴趣的,若在提升自己水准的同时,还能带来附加的经济价值,确是两全其美。

两人就着制药一事又说了一会儿话。

自从试吃了银翘解毒片之后,匡英便有些心神不宁,没多久,拿着郁容制好的一瓶数十粒的药片,匆忙告辞了。

郁容不由失笑,暗道这位匡大东家也是性情之人……旋即回到药室,满心想着继续研制他的片剂,制备银翘解毒片已经很顺手了,不免又惦记起其他的药物。

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女贞片。

跟银翘解毒片一样,女贞片亦是天朝第一批推出的中药片剂,其功效在于强心保肝,补肾滋阴,增强免疫力什么不说,郁容想制备这一种药品,主要目的是为了服务广大的妇女同志——也不是说男人就不能吃了——到底,在相对保守的古代,女性看病有些麻烦。

女贞片专补元阴,有调理激素之效,大概就像六味地黄丸对男性的作用,女贞片算是专为女性量身定制的补益良药……当然,不管什么药都不能乱吃。

蒲月郁蒸。

用药瓶装好压片机才压成的百多粒药片,郁容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汗渍,偏头看到窗外的日光,心里忽是一动,将药瓶小心存放妥当。

走到檐廊下,满目郁郁葱葱,看得人心旷神怡。

不经意间,转眼即是夏初。

郁容琢磨了片刻,陡然发现,自己除了几次出诊,这两个月几乎没怎么出过大门……便是囧了,宅成他这样的当真少见。

眯着眼,他仰头看着清湛湛的天空,忽是一阵心血来潮,便毫无迟疑,径直去了卧室,换了一身轻便易于出行的装束,遂拿了药篓,里头放上镰刀与铲子,决心出去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