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吃了一块,觉得口感有些糙,好在奶香十足,吃了一口便是回味无尽,在这样的时代,能吃到饼干,哪怕有一些瑕疵,已经没法子再挑剔了。
聂昕之走时,不仅带了两匣子线香,郁容还送了不少饼干……好东西就得与朋友分享嘛,就算这男人不喜欢吃,他身边人,那些属下,或者不知道多少个弟弟,总有喜欢甜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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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时节不经意地就到来了。
白术与桔梗的种子终于下了地。
温室里,猫薄荷与滁菊已经出芽,成活率相当之高,目前的长势也十分可喜。
郁容闲了下来,便继续捣鼓牙膏与药皂……他现在能过得这么滋润,可全靠这两样交易得到的钱财。
至于制香,一时没想过拿它挣钱,做起来太麻烦,市场竞争比前两样还大不少,有时间制香,不如多做点牙膏……
便想到了林三哥,约好取货的日子,对方不知为什么没回来。
哪料,下一刻就听到林三哥在门口喊他。
林三哥不仅回来了,还带了几个人。
第39章
林三哥这回之所以来晚了, 是为了寻找人力——答应了郁容帮忙找绝度可靠的人,便果真尽心又尽力——费了他好一番的功夫。
带来的总共是四个人一条狗。
之前说了, 要看家护院的, 不局限于一个两个人。
林三哥便为郁容找来一个长得精瘦但身手极其厉害的四十岁汉子,做事踏实,勤恳能干, 人品没得说,可贵的是他有培育种植草药的经验,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说话,是个哑巴。便是哑巴,在雇佣市场上, 这样的人仍十分受欢迎。
这位唤作“哑叔”的汉子之所以被林三哥找到,也是挺巧合的。他此前一直在某个豪绅家的庄院做护院, 前不久新安府不是有一次大动作嘛, 那豪绅被查抄了家产,人被羁押了,庄院也被充了公……哑叔一时便“失业”了。
郁容闻言,心里微微绷紧, 下意识地丢了个鉴定。
——并非不信任林三哥的眼光,只是经过之前的事, 整个人谨慎了不少。
护院必是信得过的人, 才能安心将安全问题交给对方,若是不仔细,万一引狼入室, 可就是自找祸事了。再者,前不久逆鸧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连他都无辜差点被卷进去,如今来的这一位又是有些关联的……巧合得让人难以安心。
下一瞬,郁容从系统的反馈得知了“哑叔”的简略信息……
有点囧。
个子不高,身材精瘦,面容饱经风霜,怎么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力夫……
为什么竟跟逆鸧卫扯上了干系?!
所谓逆鸧卫暗子,正是“不明觉厉”。反正郁容不知道“暗子”是干什么的,不过从名称上或能分析一二,再一想到这位前任雇主的下场……
心里猛地升起一股毛毛的感觉。
转而想到那位还是逆鸧卫指挥使的朋友,心情瞬间又安稳了,于是没什么顾虑,决定留下“哑叔”——尽管,让这样的人看家护院总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可人家明面上的身份就是个没有家累的鳏夫,不好戳穿。
留下了哑叔,那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自然就不必走了。
林三哥一开始想找两个护院,可怎么也寻不到特别满意的人选,直到遇到“哑叔”。他不仅看中了“哑叔”的人,同时还看中了对方的狗……这么一条威武凶猛又通人性的大狗,在看家方面,绝对比一般的护院更好使。
郁容一个顺手,也给大狗来了个鉴定——
北戎狼青,受过逆鸧卫的特殊训练,现年龄大了,已经“退役”。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军犬”吗?真真厉害了!
看着这大型犬,郁容心痒难耐,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想伸手抚摸一下狗头的冲动:“它有名字吗?”
哑叔伸手比划了起来。
郁容猜了半天,终于猜对了:“梨花?”
哑叔肯定地点了点头。
“……”
自觉是取名废的郁容,当真没想到逆鸧郎卫起名的水准连他不如。也不知到底是谁,给这英姿勃勃的大狗起了这么个一言难尽的名字,应该……不会是昕之兄吧?
介绍完了哑叔和他的狗,林三哥又详细地说明起剩下三人的情况。
三人年龄不大,一个十二,还有一个十一岁,以及刚满七岁的稚童,是来给郁容当学徒的。
准确地说,十二岁的“钟哥儿”,和十一岁的“明哥儿”才是真正“应聘”学徒的人选。
七岁的那个小孩,叫“小河”,是钟哥儿的弟弟,两人无父无母,一直相依为命。
明哥儿不是孤儿,母亲却早亡故,自打其父娶了个不贤的后妻,活得还不如孤儿……小小年龄就离了家,一路乞讨到了雁洲城,然后跟钟哥儿一起被一个好心的老大夫收留,做了小厮。
老大夫年中过世,这三孩子没了去处,就待在牙行做些跑腿的活儿。
这一回,他们跟林三哥来青帘,一是因为在老大夫那待了两三年,当起医学徒比较容易上手,二则是,小河的身体羸弱,先天不足,可谓是半个药罐子,全靠着钟哥儿跑腿得来的一点文钱买药,日子几乎快过不下去了……就想着,要是能给某个大夫做学徒,医药费或许能省下一些。
林三哥对三个小孩知根知底,这才放心地介绍给了郁容。
听了三人的经历,郁容的心里生出点点怜惜,不经意地联想到自己,又有些许同病相怜的意味。
三个小孩对上少年大夫的目光,面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了一丝忐忑。
因着双方都是熟人,林三哥当着孩子们的面,直接说:“小郁大夫你也别再提给什么月费薪酬了,能给口饭吃,又有遮风挡雨的住处,根本没得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