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阿婉 长安街的药铺 2673 字 20天前

屋里放了园子里开得正盛的春桃花,红艳艳一束,插在青瓷轴瓶里,气味清香,沁人心脾。

阿婉瞧着旁边有碎枝岔了出来,便拿着剪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么明显的一根在眼前,竟也能生生落了空。

许砚行放下手上的墨笔,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又伸出一只手来,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拿住她捏着剪子的手,往下挪了挪,碎枝落在了瓶底。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绕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跟挠痒痒似的,叫她不禁颤了一下,“想什么呢?”

阿婉掰着他的手,顿了一会,才道,“在想沈璧的事。”

许砚行哼了哼,“没什么可想的,你应该还记得那日在宫里的事,魏成缙与嘉宁公主这边没彻底剪断,除此之外,魏成缙是国公府大公子,爵位继承人,沈璧若嫁过去,只能作了姨娘,她虽不是我姐姐亲生的,但众多姑娘中我姐姐最疼她,只怕也不会愿意,她这会子是脑子发热,一时糊涂,看不清,等过些时候便好了。”

阿婉转身过去,两只小白手捏着他的衣袖,嘴里道,“规矩真多。”

许砚行却笑了,手臂往下托着她的腰臀,将人送到桌上坐着,便是如此,他还是高了她一些,于是低下头,“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本官这样,什么门当户对,地位对等,在本官这里都是废话,从来只有本官愿不愿意,没有它们困住本官的时候。”

“许大人,”阿婉声音软的不行,她拉扯着他的衣袖,两只腿在空中晃了晃,“阿婉都懂的。”

许砚行被她的温言软语挠的喉咙发痒,深眸沉了沉,修长的身姿挤进她两只晃悠的腿侧间,带着一股热气贴近她的身前,“沈璧魏成缙赵嘉宁他们的事他们自己处理,你别瞎操心,感情的事,不是外人说怎样就怎样的,懂不懂?”

“嗯。”阿婉低低应了声,眸子慢慢垂下,浓密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在眼底扑棱扑棱颤着,他靠得太近,言语间呼吸灼热,手掌细细摩挲着她的腰身,她只觉全身被他撩拨的发痒发热,脸颊上堆起一道粉色浮云。

许砚行低声轻笑,隔着几层衣裳沿着她的腰往上来回抚着,喑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阿婉,我们生个孩子吧。”

阿婉双眸微微失神,柔若无骨的双手却缠在他脖子上,应着他,“好。”

他唇边扯着笑,手上用力,转眼间阿婉就让他托着臀抱在怀里,男人温热的唇细细碎碎地亲在她的鼻尖以及唇上,他喜欢亲那对小酒窝,若是看不到,便会如同一个缠着吃糖葫芦的孩子般,固执地用舌尖轻轻扫过,每每如此,阿婉都会忍不住笑,露出酒窝来,他亲吻够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呼吸挪到她的耳颈间,缠着她,叫她只能依附着自己,嘴里掩不住的呜咽。

红罗帐幔让许砚行一手拉上,大抵是力气太大,太着急,竟生生撕裂开来,叠落在床底边上,那“哧吱”一声响让阿婉抚着胸口直愣愣地看着,嘴角忍住笑,“许砚行――”

男人俯身压住那正准备嘟嚷的小嘴,口齿不清,“别说话。”

……

许砚行说不让她多管,可是却耐不住这本人亲自过来,还是趁着他上朝的空里。

沈璧过来时,阿婉正在后面花园子里的秋千上绣着花,周嬷嬷给她挑了几个眼下邺都城里盛行的绣样――牡丹花,阿婉偏偏不愿意,让她准备了针线,在框好的帕子上绣起了海棠花。

她在手绢右下方绣了一个“许”字,周嬷嬷看着,恍然大悟,哎哟两声,“夫人,原来这是给咱大人绣的呀?那是得不一样,回头咱们大人拿出去一用,哎哟,那岂不是撞到一块了?海棠花好呀,赶明儿让花匠过来,给园子里种上一片。”

阿婉放下细长的绣花针,听她如此说,起身看了看,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片青草地,“就那吧,正对着月西阁,站在楼台上,一眼就能瞧见。”

周嬷嬷连连应下,正准备让管家入办,不想管家却带着侯府四姑娘朝这边走来。

“夫人,沈四姑娘来了。”

阿婉看过去,请她坐下,,“四姑娘坐吧。”

沈璧看着比前两天见着更消瘦了一些,端正着身子坐在石桌旁,不见平日里的机灵活泼劲。

阿婉摆弄着手里的帕子,故意道,“今日怎么突然没话了?你舅舅可是说你最会说了。”

沈璧闻言,轻声叹了口气,“小舅母,那日的事你都看到了?”

“听得差不多。”

“我知道,我和他没有结果。”

阿婉抬头看她,“既然自己想的明白,还纠结什么?”

“放不下。”沈璧低声说,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她念念不忘,十三岁那年,许氏带了她和两个哥哥去宫里赴宴,她被几个女眷忽悠着喝了一杯酒,接着便醉了,在宫里处走着,然后头晕得不行,在御花园里挪不动步子,那时正值初夏,周围有细碎的虫鸣声,花园里的湖水水面闪着波光,然后她遇见了魏成缙,他在湖畔坐着,身上笼着一道朦胧的月色,手中擦拭着一根玉色长笛,听到动静回了头,月光下他皱着眉,问她,“你是谁?”

沈璧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或许没有回答,她只记得就那一眼,这个男人的模样就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阿婉安静听她说完,握着帕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有时候,对一个人的感情,不需要多少的时日去细细酝酿,真的不过一眼就刚刚好。

她对许砚行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她比沈璧幸运。

“他和公主成亲时,我原打算放弃了的,可是后来他和公主和离了,为什么还是不可以?”沈璧咬着唇,眸子红了起来。

阿婉起身坐到她身侧,魏成缙同公主虽然和离,但心看样子还是一道的,沈璧实在没有必要继续为此纠结,这种感受她懂,就像她曾经也以为许砚行永远不会同自己在一起一样,可是不能因为这一点就看着沈璧陷在里面走不出来,于是只能道,“四姑娘,你想想,魏公子同公主分开已经多久了?他是国公府嫡长子,魏国公怎会让他迟迟不再娶,其中定是有原因的。”

沈璧擦了擦眼睛,小孩子般看着她,“我想不到为什么。”

“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让自己陷地太深,你虽是庶出,但侯夫人宠着你,许砚行又是你舅舅,整个邺都城想娶你的男人多了去,不定比魏公子差。”

沈璧被她说的噗嗤一声笑出来,“怪不得舅舅喜欢你,我这会心情舒服多了。”

阿婉抿唇笑笑,“你还小,很多事容易较劲,”她眼底忽然一片平静,“我曾经也像你一样这般执着过。”

满心欢喜,无处安放。

沈璧来了兴趣,“一直都想知道你和舅舅怎么走到一块的,他那么冷的一个人,成日里不是跟在皇上身边,就是处理公事,你不晓得,我没见到你之前,都很少见他笑过,后来,整个人跟变了一般。”

“不过一个,”阿婉捧着茶盏,浅浅喝了一口,细细措辞,“英雄救美的俗套事罢了。”

沈璧捂嘴笑,“舅舅从不轻易出手帮一个人,别人若是犯了事倒了霉,没再给添上一把火浇上油都算作他心善仁慈了。”她满脸羡慕,“所以你对他是最不同的。”

俗套又如何,她遇到了他一切便与众不同,那就够了。

第34章 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