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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 长安街的药铺 2646 字 20天前

许砚行侧目,瞧见她唇边的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岸上的灯火映照在她脸上,乌黑的眸子如一汪湖水,泛着波光,他抿唇,收回目光,道,“回宫吧,好好想想怎么同卫太妃解释。”

说到卫太妃,阿婉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拖了许久,这会不就是好机会么?她往前走了几步,绕到他跟前,“许大人,奴婢还有一事。”

“何事?”

“上次衡阳宫添了许多过冬的小物,娘娘一直让奴婢同您说一声谢谢,前阵子您公务繁忙,奴婢也没机会见您,总之,多谢许大人照应了。”

许砚行没想到是这个,对于她替卫太妃道谢这事他没再多说,只是,他语调忽然变冷了几分,“回去替本官向卫太妃转达一句话,”他弯下腰,口中温热的气息缠绕在阿婉耳边,酥麻发痒,她握紧了双手。

只听他重重说道,“知足常乐。”说完颀长的身子又站了回去,见她疑惑的模样,继续道,“什么也不要问。”

这四字的弦外之音,阿婉自然是听出来了,只是他怎会觉得卫太妃会有那种心思?在阿婉看来,卫太妃只是不甘心输给太后罢了,想较劲,如今也没了较劲的力量呀。

不过这些不该是她这个做奴婢的能管的。

“去吧。”许砚行回头朝肖参示意。

“奴婢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男主其实是闷骚型^_^

额,宝宝们天气冷了,所以不想冒泡了吗@_@

么么^w^

第8章 太后

夜空中雪花簌簌作响,才半个时辰,屋瓦院墙上已被一片银白覆盖,肖参捎着一身寒意进了月西阁。

阁内长屏里边铺着厚绒的地毯,他怕进去赃了那玩意,索性隔着长屏对里边人道,“大人,小的回来了。”

许砚行从外边回来便钻进这阁子里处理公务,听到动静,他手下顿了顿,问道,“今日上午她在卫府呆了多久?”

肖参道,“时间不多,一柱香都不到。”

“下午卫府有什么动静?”

“安静的很,无人进出。”肖参想了想,又说,“大人,还要派人继续守着吗?”

许砚行扯了扯唇角,冷冷道,“让人都回来吧,卫氏无兵无权,目前还作不出什么乱子来。”

“对了,大人,侯夫人今儿上午又差人送了好多姑娘的画像来,说是让您这次必须得选一个。”肖参往里边探了探,往桌子上瞧了瞧,“奇了怪了,小的明明给您放那角落的。”

说到这侯夫人,乃当朝定阳侯的正室,定阳侯府当家主母,同时又是许砚行的同胞姐姐,许砚行父亲母亲过世后,便由当初已经嫁入侯府的姐姐接过去抚养,直到科考高中,受今上赏识,直接提入六部,后来便自己在外边置了宅院,从侯府搬了出来,这侯夫人也是个有耐心的,自许砚行弱冠之后到现在便一直操心他的终身大事,许砚行每每都视而不见,态度坚决。

“本官让管家都烧了。”他的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

肖参听出了不对劲,也知道他家许大人最烦这种事情,可是侯夫人那边也不好交差呀,今儿个侯夫人离开时还再三嘱咐他,他心一横,撑破了胆子道,“大人,侯夫人着急小的倒是能理解,您看您今年都二十有六了,您再看看那安王殿下,还未冠年呢,这正妃侧妃一个都不耽误,就差没生个小王爷小郡主了。”

肖参说得还起了劲头了,一字一句仿佛当真是为他们家主子的终身大事着急,他琢磨了一会,又想起什么般,咧嘴笑道,“大人,您是不是――”

许砚行见不得说话吞吞吐吐,于是皱眉道,“有话就说。”

“小的斗胆说一句,您是不是对衡阳宫里那位――”

许砚行冷眸远远睨过来,他挠挠后脑,不敢继续揣测,“小的在外边守着,您继续。”

肖参退到门外边,心里边还在琢磨着,他家这位爷到底是怎么个心思。

说他喜欢阿婉姑娘吧,却每每见了,那张俊脸仍旧冷如冰面,说话语气也是公事公办的模样,这不喜欢人家吧,可又明里暗里帮她好几回,就连人家姑娘及笈还特意找人定做了精致的小礼物,冒着大雪亲自送了去,想到这里,他忽然记起,再过些日子不就是阿婉姑娘生辰了么?到时候若他们家爷还有表示,那他一定得在一旁乘热打铁一番。

* * * * * *

大雪过了夜,整个皇城仿佛披了银装,白皑皑一片。

昨夜里回宫,到底是受了卫太妃一番斥责,又罚她今儿一早起来扫雪。

幸亏这殿前的地方小,没多久那青石板便露了面,阿婉脸上手脚冻的快没了知觉,绿荷几个也不敢帮她,卫太妃在窗边看了会,便招她进殿里去。

“本宫还以为你这是不准备回宫,直接逃了出去。”

卫太妃这次似乎真上了脾气,昨晚到现在还没散,阿婉忙跪下,道,“奴婢不敢,昨日民间有许多活动,奴婢玩心大,忘了时间。”

“起来吧,下次不可再犯了。”

“嗯。”她起身,屋里暖气重,先前冻的麻木的感觉在慢慢消失,这才挪了挪脚,往卫太妃身侧走近了一些,昨日许砚行让她传达的话她还没说,她心里盘算着要是卫太妃问起他们怎么会见着这个事,她该如何应答,定然不能说是在护城河边放花灯见到的。

她那点心思,还不想让任何人瞧了去。

“怎么不说话,”卫太妃语气又温和下来,“莫不是怪本宫说话重了?”

“奴婢不敢,”阿婉抬眼看着她,“昨日回宫,在宫门那边碰上了许大人的马车,奴婢替您道了谢。”

“出一趟宫,倒也办成两件事。”

“不过,许大人让奴婢给您带一句话,”她俯下身,声音又低又轻,“知足常乐。”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卫太妃握着杯子的双手忽然攥紧,茶水猛地溅出了一大半,阿婉见状,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着,不想卫太妃反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却异常平静,脸上由一开始地僵硬慢慢变得柔和,带着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阿婉,你说到本宫现在不愁吃穿,嘉瑜也安稳无事,如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许砚行倒是替本宫操心得太过头,你说是不是?”

阿婉笑笑,待她松了手又继续擦着,帕子湿透了,她转身去了柜子前,“娘娘,湿的重了,不如换身衣服,回头染了风寒便不好了。”

卫太妃刚换了衣裳,绿荷便端了药汤来,那个话题自然就此打住。

“娘娘,娘娘,”绿兰在帘外叫了几声,接着道,“太后娘娘里来人了,传您过去德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