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山位于凡间最南,山林交错,人迹罕至,野性依存。
大师和离垣到的时候,刚来到林秀山的入口处,就看见斜陂上躺着一个腿部受伤的女子。
女子身上依旧穿着玉锦流苏服,正是他们此次要找的辛沅。
那日被关起后到失踪,她期间像似并没有换过衣服。只是那身华服已被撕扯的稀烂,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完整的布料,像是被人经过痛苦的折磨。离垣未靠近时一眼就认出来是谁,他看着那个明亮此时却紧紧闭着的眸子,有些怔愣。
归一大师见辛沅衣衫不整,念句阿弥陀佛就站在原地不动。
离垣对归一大师的举动嗤之以鼻,他走过去,试探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鼻息,感受到还有呼吸,心里松了一口气,抬头朝一旁的大师讥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妖女还和魔怪有关系?”
归一大师皱起眉头,走近后查看了一下辛沅脉搏,发现此妖居然没有一丝魔气。
可是,他明明感觉到这附近有很强烈的魔气。
归一大师心生疑惑,但还是拿出捆妖绳。无论是妖是魔,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辛沅是何妖,该用什么术法应对,他决定还是先抓起来再说。
归一正准备捆住辛沅时,就听一旁离垣开口道,“她都伤的那么重了,你拿这破绳子有何用处。”
说完,离垣不再理会归一,取下自己身上的衣袍盖在辛沅身上,抱起她。
一旁的归一看着手中的捆妖神,又静静地看着离垣的举动,盯着他怀里抱着的妖女,看见她身上穿的玉锦流苏裙,没再阻止。
他知道,离垣不相信他的话。不相信他,那个妖女又难以现原形,他若强行除妖,在他们眼中,他是在杀一个无辜的人。
暗处有一幽黑的眼神看着他们将辛沅带走,看见辛沅被抱起的刹那,眼里的杀意与邪意陡然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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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沅回到魏武候府后昏迷了整整三日。
看病的大夫过来找离垣汇报情况时说,“伤势很重,此女子已非完璧,今后恐难有孕,世子三思。”
听到这话,离垣心里一紧,想起自己那道貌岸然的父亲,手重重捏成拳头,眸色幽深并不言语。
他怀疑是那个人故意引他去的林秀山,辛沅失踪根本就是他所为,毕竟有前车之鉴。
三日后,辛沅刚醒过来,睁眼便看见离垣,然后忽然听他开口问,“辛沅,你可愿嫁予我?”
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辛沅顿时愣住,听到这话,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顿时忘了浑身的疼痛,欣喜点头。
愿意,她当然愿意,从前为继续抱大腿,现在有什么东西蒙蒙中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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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垣即将与辛沅成婚,这个消息宣告时,愁苦了一大帮子人。
商议婚事的当天,陈氏本想借说亲之礼将婚事往后拖延,结果辛沅在青州无亲朋,孑然一身。
离垣看出陈母的不满,便当机立断,将婚事定于一个月之后,且由他亲自下令向外公布消息,他让所有人都看出,他待辛沅是多么认真。
浪子似乎要为一位歌姬回头了。
婚事公布地过于快,等归一大师反应想要制止时,辛沅已经住进了离垣的屋子。
归一大师找离垣谈话,言语皆言明,辛沅不是人,不是良缘。
可离垣比从前语气更加决然,他冷着脸道,“大师出门不易过久,容易沾染风尘,还是早点回去吧!”
归一大师满脸无奈,最后留给离垣一张符咒,让他贴身保管。离垣冷脸接过,但等归一离开后,他转身就把符咒撕的粉碎 。
他不信佛,也不信人。
辛沅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还需卧床一段时间,而离垣每日都亲自过来喂药,照料她,似乎有些不知疲倦。
辛沅看着给自己认真喂药的离垣,将端到身前的药碗往后推了推,说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好久没见你休息了。”
“我是歇息后过来的,乖,今天是最后一次药。”离垣将碗重新推到面前,挑起汤匙喂药。
“太苦了!”辛沅皱眉道,“今日这碗,我就不喝了好不好?等下咱们还得喝定亲酒呢。”
离垣吹凉了药,说道,“我把酒换成了甜汤,你喝了这碗药,我就把酒换回来。”听到这话,辛沅眼睛亮了亮,定亲酒当然要喝酒了。
喝完了药,却是甜汤被送过来了,一个蓝瓷碗,一个白瓷碗,里面装的都是蜜枣酸梅汁。
“不是酒吗?”辛沅不满地道。
“乖,刚喝完药,还是喝点甜的去苦。”离垣哄道。
辛沅,“我其实不怕苦的!”
离垣挑眉,“那刚刚说苦的是谁”
辛沅嘟起嘴,不愿回答。
看着有点恃宠而骄的辛沅,离垣也没有不满,他继续道,“乖,是我怕苦,现在我们一起喝汤汁,明日再给你喝定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