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又是那些王八蛋。”
“闹这么大动静,咋就不言语一声?要是你叫我,我咋也得过来看看呀。”
“那些人都说啥了?还是上手就砸?”
听着这些人的七嘴八舌,焦老五没有接茬,却也冲着众人苦涩一笑。
“到底说啥吗?咋就这么不讲理?”仍然有人追问着。
“限期一周,十九号下午六点必须搬走。”焦老五还是给了一个回复,然后跨上三轮车。
“那要是不搬走,咋整?”
“凭啥吗?”
“你的条件他们都答应啦?”
“能多给你多少?”
“你怎么答复的?”
人们的追问再次跟上。
这次焦老五什么也没说,蹬着三轮车,“咯噔”、“咯噔”的骑行而去。
看着那个因蹬车而左摇右晃的背影,人们又小声议论起来:
“到底多给了他多少?”
“多少也得给点吧,不都是这样吗?吓唬吓唬再答应点条件。”
“真是的,我家和他家差不多,咋就没多给我?”
“不对吧,上星期拆迁办人去你家那么长时间,能不答应你条件?”
“没有,没有,真没有。”
“那你家算下来多少?装修的那些钱补多少?”
“多少?多少来这?我这人脑子不记事,这些天更糊涂,忘了,我也忘了。你家是多少?”
“不记得,真不记得了,我家都是那口子主事,我从来不知道的。”
“那你家搬吗?”
“你家呢?”
就在外面几人打“太极”之时,屋内女人带着哭腔道:“这水说停就停了,还让不让人活。”
“对了,回家看看停水没。”
“真是的,老五非要惹那帮人,这下闹的水也没了。”
“没电再没水,这可咋整?都怪老五。”
“焦老五也真是的,干啥非惹他们,闹得大伙都跟着遭殃。”
这些人嘟嘟囔囔埋怨着,四散开来而去。
屋里女人推开屋门,冲着空去的墙外,骂道:“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说谣谣、趁便宜。”
刚才门外这一幕,都落入一个壮汉眼中。壮汉并非专为看这一幕,只是他到这里时,正好那些人刚刚围在门口,他也就站在远处看了。
左右看了看,壮汉骑着脚蹬三轮,摇摇晃晃的向前蹬去。当然这辆三轮不是焦老五那辆,要比焦老五骑的还旧,而且车上也不是塑料水桶,而是放着一小捆纸箱片,还有一袋子矿泉水瓶。
壮汉边蹬边喊:“破烂的卖,纸箱报纸连环画,水瓶塑料易拉罐。收破烂来……”
虽说收废品,但壮汉并没从每家门口经过,也没有慢慢骑行,而是径直奔着焦老五家而去。
来在墙外,壮汉收住骑行速度,提高了嗓门:“收破烂来,水瓶塑料易拉罐,纸箱报纸连环画,收破烂来……”
“收破烂的,看看这个要不?”屋子里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指着墙角招呼着。
“那是甚东西?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来。”壮汉接了话。
“塑料,不黑,不黑,上面都是洒的煤面儿。”中年女人说着,用手在那个平面上划拉着。
让女人这么一划拉,那个圆面上现出了黄白色。
壮汉伸着脖子,看了看:“好像是塑料,好像是。”
“多少钱一斤?两毛五,三毛?”中年女人追问着。
壮汉忙道:“哎呀,哪有那么贵?一斤两毛二,塑料不值钱。”
“太少了,两毛二能卖几个钱?”
“你那是什么?”
“腌咸菜塑料桶,底下坏个窟窿,用不好了。”
“腌咸菜的呀,那粘巴拉叽的,收购站都不想要,两毛二就不少了,好多人都不收这个。”
“这里边可干净的,你就再多给几个,两毛八行不行?”
“不行不行,就是干净的,也顶多再加二分,还不知道干净不干净。”
“你进来看看,看看不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