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么个理,基本已经可以判断,这次的事非张鹏飞所为。但也不能完全放松对他的监控,这里边也不排除反其道而行之。从张鹏飞的性格,以及与您的过节来看,他是绝不会放弃对您的攻击,只不过他需要找到合适的时机。他现在就好比一只受惊吓的狼,既在想着躲避你的打击,也时刻怀揣着那颗仇恨的种子。”张鹏飞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这是自然,狼是最凶狠也最难缠的动物,我绝不会放松对张鹏飞这只狼的警惕。如果他一直扮作羊,我就可以先不动他,如果他要再张牙舞爪的话,那就要把这只狼打伤、打残,直至打僵。”停了一下,楚天齐又道,“这么说来,那个家伙就嫌疑最大了。”
“是的。我现在也安排人盯着那家伙,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敏感,我们不便直接盯着他,更不便于盯着他的家族,只能是盯着他手底下那些江湖人士。可是那几个常活动的主,尤其那个姓常的人,自从上次到省城找过张鹏飞、魏公亚外,便再没有公开露面。这就为我们的调查增加了难度,却也从反面印证了他们的嫌疑。他们非常狡猾,似乎也警觉到了什么,我打算这么来……”说到这里,岳继先向前探过身子,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只有他和楚天齐能听到。
……
就在楚、岳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时,有人也在分析着他,分析着近期的那些事,这个男人是在通过电话分析。
男人手机里,正传来对方声音:“省城的事没有成功,太的出乎意料了,主要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楚家一下了配备了那么多保镖,这也太高调了,一个大肚子娘们都快赶上副国级了。从那些保镖的敏锐性和身手来看,都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内卫人员,应该是老徐头的人。
不过这次的事,也给我们提个醒,必须把这家伙的危险指使往上提,至少应该放到和部级对手平级的状态。在某些方面,这家伙的破坏力要高于咱们的部级对手,这还不仅是因为有老徐头撑腰,光是他自身的暴力指数就爆表。只不过有职务、身份限制着,他不敢随意胡乱施为,可一旦撒起野来,破坏力就太大了。
他破坏力大,咱们就尽量避免和他正面交锋,就迂回着来。就拿失火和突袭来说,虽然没达到咱们的既定目的,但我们并无实质损失,几台车不算什么。反倒是他,不但疲于应付,还惶惶不可终日。要我看来,如果过几天这事再火起来,那他就又要忙的焦头烂额了。”
“不可大意呀。虽然这次的计划很严密,但还有好多不确定因素,尤其不可控因素很多。千万要防着这些不可控因素出状况,一旦某一环节出问题,那么整个链条都会受影响,甚至难以正常转动。这事你要亲自关注着,一定不能出纰漏,除了你,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放心。”男人嘱咐着。
“是,您说的是,我记住了。”对方回复的很肯定。
男人想了想,又说:“那事进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结果?”
“从现在反馈的消息看,那人已经工作了,快则三、五天,最迟一周肯定有结果。”停了停,对方又说,“据听说,这个人也有一定的行业道德,这么多年都没坑过雇主。咱们现在给他的条件优厚,他更没有懈怠的道理,应该也不敢背叛咱们。”
“从不撒谎的人,一旦骗起人来,害人指数更高。当然了,一般情况下,他不应该会有异心,否则他以后就别想混了。但要注意特殊情况,那就是千万不能落到姓楚的手里,否则可就麻烦了。”男人不无担忧。
“应该不会吧?”对方有些不太认可。
“不会?老常,你这种思想可很危险。对于姓楚的来说,又有哪些事能不会呢?你记得那件事吧,就是那个二迷糊、三泥鳅,他们怎么落网的?到现在都说不清。那就太邪门了。”男人叮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呀。”
“是,我记住了。”这次对方答复的很痛快。
“还有,还有,什么事来着?”男人迟疑了一会儿,又说,“对了,还有就是那个老楚。我总感觉那是个人物,六十来岁的人了,不但开车到处跑,还戴着个墨镜,关键是精神头倍足,值得怀疑呀。”
“明白。”对方给了一个看似肯定,实则滑头的回复。
……
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岳继先打来电话。
看到是对方号码,楚天齐接通后,直接问:“什么情况?”
岳继先汇报:“刚刚掌握到消息。在那个记者说的时间段里,‘小诸葛’疑似一直在他们最大的那个赌场,应该不可能分身。那么现在可以肯定,此‘小诸葛’非彼‘小诸葛’。”
“果然如此,你……”
“叮呤呤”,忽然响起了铃声,打断了楚天齐话。
看了眼固话上的号码,楚天齐对着手机说了句“一会儿再打”,便挂断手机。然后拿起了听筒:“厉剑,说。”
厉剑声音随即传来:“市长,有一个新消息。”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两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一周又到了星期五。
上午九点开始,定野市政府常务工作会议召开。
在例行的一些事项进行完毕后,市长秦怀提出了新的议题:“同志们,在两周前,我们曾经研究了定风山公路事宜。当时在会上,好多人表态,下来以后找相关部门论证一下。半个月过去了,大家议的怎么样?都说说吧。”
在市长说话期间,好几人都面面相觑,意思很明显:这还当真啊?
见没人搭茬,秦怀又追问着:“谁先说?”
哎,可得往前挪挪排名,否则每次都得第一个说。暗自感叹着,连长海开了口:“在上次会后第二天,我便召集国土、规划、防空、行政执法、治危拆违等部门开会,研究定风山修路对相关工作的带动和影响。在会上,大家一致表示,要想富先修路,觉得打通定风山三市二省通衢,对于定野经济社会发展,会产生巨大作用和影响,从思想上大家都支持修路。
在专题会后,各部门便从各自管理内容入手,从细处着手,研究修路对本部门工作的促进和影响。各部门研究结果源源不断汇总到我这里,期间又经过多次分批次的交流,到前天为止,基本都有了反馈。总体来说,人们对修路的前景趋势看好,支持修路。只是各自也有一些现实情况,需要具体考虑。
其中国土部门表示,修路涉及到许多方面,与国土的使用联系紧密,需要对国土资源的使用、规划有一个综合考虑。我国虽然幅员辽阔,资源较多,但在这么大人口基数稀释下,资源储备就显得很是稀少。因此在修路之前,必须要把修路对资源平衡的影响考虑进去,必须保护资源的相对平衡。这是一个系统工作,需要勘探、调查、研究、论证,在此期间人力、物力的配备也有诸多要求,不是两周便可完成的。如果一旦启动相关调研、论证,至少也得三五月做完,牵一发动全身,需要谨慎启动。
规划部门自是提到了规划,既提了国家路网规划,也提了定野经济发展规划。定风山通路,在整体规划之中,但国家大意向是在下个‘五年计划’启动,也或者是下下个。现在要先国家计划而行,怕是会有很多难题,操作起来也要非常困难。
防空部门自是大力支持。发达的交通路网,对于国防事业促进作用很大,对人民防空的意义也很深远,他们完全支持修路。只是这里面也有一个必须符合国家大战略的问题,必须要符合在人防体系中的定位,定位需要交通发达咱就发达,需要做障碍咱就关山索路。涉及到这方面的事,一时要查当下国防对定风山的定位,也要考虑未来在人防中扮演的角色,这个需要向上级国防部门了解,有一堆很复杂的程序。”
之后,连长海又谈了行政执法、治危拆违等部门意见。各部门总的意见就是:对于定风山修路,举双手赞成,但是一些具体的操作也必须考虑,这不是想操作就能操作的。
在连长海讲说完以后,市长秦怀插了话:“天齐市长,连市长说的这些事项,有没有考虑?”
楚天齐回道:“有过考虑,但考虑未必有那么细。刚才这些部门的考虑,有其客观的一面,但也难免教条。好多事物都是变化的,必须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而不是死抱既有规则。无论什么时候修路,国土、规划都是必须配合的事,既然这条路已经在国家大公路网规划中,那就必须在这个基础上考虑问题,这个趋势是不能挡的,也不应该阻挡的。所以国土部门的说话,纯属就是推辞,是为了逃避某些应尽责任。
至于规划部门的提法,就有偷换概念的嫌疑了,定风山区域通路,是在下一个五年计划中。后年就是新五年计划的开始,离现在也仅一年零一个月,一条路从开始启动,至少也需要一年多的前期工作,比如国土勘查,比如立项等等。这就需要当地政府、相关部门做起提前量,而不是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假如等到新计划正式出台,可能已经多半年过去,提前一年和滞后一年,至少两年时间就白白流逝了。而且对于一些既定的大项目,当地政府和职能部门的态度,也对新五年计划有一定影响。如果态度积极,相关计划可能就会早做考虑,如果态度消极,还可能继续再推五年。
至于人防部门的提法,那就纯属拉大旗做虎皮,有唬外行的意思。既然国家已经列入了下一五年计划,自是会从全局考虑,也会考虑到国防安全,不是一个市的防空部门可左右的。其实我也接触过国防部门,有些规定要求确实要区别于地方,也要严于地方,但好多方面更服从大局,远不像市防空部门做的这么狭隘。还有,刚才说的另几个部门,其实也是在逃避应尽责任和义务,才找了诸多借口。”
楚天齐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他也是故意要这么说,要揭露有些部门无病*、推诿扯皮。
秦怀这次没插话,但却看向了连长海。
连长海会意,马上对楚天齐的话进行回应:“楚市长说的是,咱俩观点一致,我也是这么批评他们的。虽然这些部门没有全部认可,但也表示了部分认可,不过同时也提到了一个问题:钱。他们也是好心,担心钱没着落,或是不能很好到位,一旦形成半拉子工程,对相关行业的消极影响是非常巨大的。他们之所以提出一些困难,也是为了稳妥,而非故意刁难。”
接下来,宋扬从水利、农业、农村、扶贫等方面,讲了这些部门的意见。许寿石、陈冬生、刘福礼也讲了各自分管部门的看法。
这些部门的总体意思,与连长海分管那些部门意思差不多,都表示从思想上绝对支持,一百个支持,但又都提出了实际困难。有的困难还算切实存在,有的纯属就是刻意扩大,分明就是说:现在不宜修定风山那里的路。在这几人中,刘福礼的表述,相对要客观的多,也理智的多。而且所有人最后都落实到一个字上,那就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