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就通知你,安心等候,让工地先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也不要死等,不要白白浪费时间。”楚天齐给出回复。
听到对方如此含糊,刚刚燃起的火苗随即熄灭,楚晓娅语气中满是担忧:“市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上头要是怪罪下来,这个责任可不小。”
“做好自己份内工作就行,责任不要你来负。”楚天齐说的很不客气,然后又补充道,“水泥我来想办法,整个工地管理那可是你的责任,你不能推脱也不能懈怠。”
今天楚天齐这么不讲理,就是一根筋,于是楚晓娅也不再废话,而是气咻咻的站起身,没好气的说:“我的责任自会尽到,只是希望尽快能有水泥供应。”
楚天齐没有接话茬,而是挥了挥手:“那就赶紧督促、要求去吧。”
楚晓娅站着运了运气,嘴唇动了几动,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咔咔”、“蹬蹬”的走去了。
“咣当”,关门的声音也响了好多。
“这是干什么?拿门撒什么气?有能耐冲着水泥厂撒去。”看着关上的屋门,楚天齐数落着。
稍微停了停,楚天齐拿起手机,在上面拨起了数字。
“叮呤呤”,固话却抢先响了起来。
楚天齐略一迟疑,放下手机,拿起了听筒:“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市长,成康市水泥已经第四天断供,所有公路施工现场都停了工,有的标段三天全停,现在别的工种根本就没法开展。好多企业已经找到成康市局,要市局想办法,市局又来找我,魏市长今天都找我了,让我赶快改变现状,恢复生产。周围水泥厂都是展翅高飞的,我根本找不来水泥,只有继续向市长您求援了。”
楚天齐埋怨着:“看到了吧,以前都不当回事,现在麻烦来了。当初要是不让他们一家独大,又哪有这样的事?可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让步,否则就没有了底线,以后绝对会一直被动挨打。”
“市长,这么说您有办法?”对方难掩的欣喜。
“办法总是人想的,方法总比困难多。”楚天齐又打起了官腔。
对方停了一会儿,显然对楚天齐此话心里没底,但却没敢像楚晓娅那样表达不快,而只是谨慎的提醒着:“还请市长多多费心,我们可都盼着您力挽狂澜呢。”
“做好你份内工作。”说完,楚天齐直接挂了电话。
伸手去拿手机,楚天齐还准备拨打那个号码。
“叮呤呤”,固定电话再次响起。
苦笑着摇摇头,楚天齐放下手机,拿起了电话听筒:“王书记,有什么吩咐?”
“市长,哪敢吩咐您?是向您救援呢。樵山县……”听筒里传来王永新声音,和管丽颖说着同样的内容。
……
“好,好,对,就要这样。咱们就是要告诉定野市,告诉姓楚的,展翅高飞公司不是面捏的,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张鹏飞边剔牙缝,边对着听筒说着,“你问明天怎么办?制裁继续呀。我们已经声明过,每延期一天,就多停两县,按照执行就行了。……担心?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这是按商业规律办事,又不是胡搅蛮缠,谁让他非要往死路逼我们呢?……对对对,我们是正当防卫,是对强权的抗争。”
挂断电话,张鹏飞“哼”了一声:“妈的,还想跟老子斗。”
骂过之后,张鹏飞脸上的讥诮之情忽然收住,并且渐渐消失而去,继而换上了忧虑神色。
这可是三号下午五点多了,从第一天制裁算起,已经整整五天,好多工地也停工了相同的天数。按说对方应该屈服才对,可现在怎么还硬绷着呢?是瘦驴拉硬屎,还是有什么阴谋呢?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这么下去可不行
星期四刚上班,肖云萍就出现在市长办公室。
示意对方坐下,市长秦怀直接问:“肖市长,有什么急事?”
“市长,这事事关国计民生,事关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否则我也不会大早上唐突的打电话。”做过解释说明后,肖云萍汇报起来,“近几天我接到下面市县汇报,定野市也有好多人向我反映,众多公路项目都停了工,就因为水泥断供。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太在意,那时候停工地方还不多,而且我想市交通局肯定会妥善处置。
可是每天都有新增断货县市,到今天已经达到了十二个,全定野市一多半公路建设项目停工,好多还是重点项目。也没看出交通局有什么解决办法,倒是不好消息一件接一件,比如施工单位纷纷放假,工人开始流失;比如工人担心工资不保,吵着和施工单位讨要,还发生了一些纠纷;比如施工企业找职能局解决未果,双方发生矛盾,甚至听说还有对骂情形。
不只是围绕施工企业出现状况,与之相关的石料厂、车队也纷纷停工,大有一散而去的趋势。针对这种情形,老百姓更是怨声载道,用他们了解到的片面信息,纷纷指责市政府不作为,纷纷咒骂停工项目为‘豆腐碴工程’。经过初步了解,现在至上而下,无论全市政界还是民间,全都议论纷纷,不安定因素陡增,安全隐患频现。市长,这么下去可不行呀。”
秦怀平静的说:“是吗?以你的了解,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至于原因……”肖云萍稍显迟疑,“说法不一,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水泥厂说是施工单位提出无理要求,要求改变原有合同条款,要求大幅度降价,否则就不用厂家水泥。施工企业则指责水泥厂家无故托辞,不予供应,是故意刁难。”
“故意刁难,这种说法太笼统了,能具体些吗?”秦怀追问着。
肖云萍摇摇头:“我也纳闷,这叫什么说法,水泥厂卖水泥就为了赚钱,怎么会无故刁难呢?可是目前确实没有准确说法。”
秦怀“哦”了一声,缓缓点头,然后忽又问道:“是从哪天开始断供的?”
“好像,好像是三十号那天。”肖云萍给出回复。
“三十号?”略一沉吟,秦怀又说,“就是星期六呀。星期五我们刚会见过*市水泥企业,第二天就来了这么一出,这中间该不会有什么说法吧?”
“这倒没听说,应该是赶巧了。”肖云萍予以否认。
“依你看,现在成了这样,究竟是谁的过失呢?水泥厂,还是施工单位?”秦怀提出疑问。
有了市长前面那个说法,肖云萍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说出了准备后边说的话:“究竟谁是谁非,我还没细想过,又不分管这项工作,了解的信息也有限。先抛开水泥厂和施工企业不讲,做为公路项目主管部门——交通局肯定有不可推卸责任,必须要想办法尽快解决此事,市里可根据处置情况对市交通局予以……”
见到对方停下来,秦怀又追问着:“予以什么?”
“我也说不好,毕竟不分管此项工作。不过既然造成了这么被动的现状,总得有个说法吧,否则以后再出类似情况,也不好处理。”肖云萍婉转的讲出想法。
稍微停了停,秦怀缓缓的说:“交通工作是楚市长分管,要不你向他了解了解,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总得把事情弄清楚,才能找到症结所在,也才能做出正确的处置举措。”
“好。”痛快的答应后,肖云萍又觉不妥,此时自己可不宜找姓楚的。于是又修正道,“好,好像不太好吧,还是麻烦市长亲自过问一下,省的我传达不准确,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见对方推脱,秦怀也没有强求,便顺口道:“我问也可以。你还有事吗?”
“把此事及时汇报给市长,我就放心了,没别的事。”肖云萍说着话,站起身来。
“那好吧。”秦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