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娥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状:“金宝,会不会是……”
“他也不能吧?”乔金宝明白了对方所指,但却并不认可,“他跟我好多年,虽说经常把事办砸,可他对我……”
肖月娥打断道:“这个不能,那个不能,可毕竟这事蹊跷呀。”
“是呀,太的蹊跷了。”乔金宝若有所思的说。
……
安平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但胡广成还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手中拿着一张纸,眉头紧锁。他实在疑惑,既疑惑这张纸,也疑惑其它一些事。
胡广成不明白,楚天齐怎么会提取到刘拙当时的血液,他分析应该是乔海涛指使人干的,不过也仅是分析,却没有任何证据。但楚天齐竟然讲到了对现场酒瓶的化验结果,还提取了床单上滴落的酒液,不用说,这是有人到现场提取的。那么去现场的是楚天齐,还是另有其人,这个人会是谁呢?身手肯定了得吧。
上周六在楚天齐办公室听到这些内容时,胡广成本已惊讶无比,发虚不已,已经觉得只有投降一途了。而楚天齐竟然又拿出了一张纸,当时看到这份纸张的时候,胡广成更是惊骇无比,也彻底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配合对方。否则自己就不会是胡局长,只能是胡广成,至于还有什么后果,就更不敢想了。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配合楚天齐是对的,否则就冲他今天上午的暴虐,自己得到的教训可能不止失去局长,那将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苦痛。而自己未必敢反抗,很可能反抗也是徒劳,现在想起会上那个凶神模样,都不禁心神俱颤。
在恐惧和后怕的同时,胡广成一直都在琢磨,这张纸是哪来的?可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而且确实脑袋就像要破了一样,疼的厉害。
“叮呤呤”,铃声响起。
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着“家”的字样,胡广成没有理会,仍旧为了纸张出处而剿杀着脑细胞。
……
疑惑不解的何止乔金宝、肖月娥、胡广成,楚天齐也同样有疑惑,但疑惑的点却不同。
楚天齐清楚,这次刘拙的冤情能够真*相大白,得益于多种因素,比如齐晓夏的出现,比如那个优盘上的录像内容,比如周公瑾的归案。对于这几项事情,楚天齐心知肚明,绝对是胡广成一手策划的。只不过经过艺术处理而已,但痕迹还是有的,胡广成并不能消除乔金宝的怀疑。
而促成胡广成做出这些举动,配合洗脱刘拙冤屈的因素,却是自己讲说的那些化验结果,尤其是最后出示的张纸。而且也正是因为这张纸上内容的出现,自己也才下定决心找胡广成摊牌,也才觉得有了依仗。可这份内容是什么人提供的,又是从那得到的呢?这个问题已经想了三天,但还是没有一个准确结论。
想到这里,楚天齐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翻出了上周五深夜接到的那条短信。短信内容很简单,就是一句话:请看电子邮件,能助刘拙洗冤。
当时正是由于此条短信提示,楚天齐才立即打开电脑,点开了新的电子收件,邮件内容是一份扫描件。那张纸就是打印的这个扫描件,而扫描件内容是证明胡广才学历造假、警龄造假的。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是那部私人号码。
看到上面来电显示,楚天齐笑着按下接听键:“高队长,不忙啦?”
手机里嬉笑着:“老师,心情不错啊,是不刘拙的事解决了?”
“解决了。白天给你打电话,就想告诉结果,你没接,我就知道你有任务。今天会上……”在讲说了会上发生的事后,楚天齐问道,“你那晚去拿物证,注意房间顶棚和墙壁了吗?”
“您是说有无摄像、监听器材吗?当时我在取证之前,特意检查了各个区域,绝对没有。”对方回复很肯定。
楚天齐心中一松,今天在会上看到那份录像时,他就有这个担心,看来录像器材已经被人及时取下了。停了一下,他又说:“上周五晚上,有人给我发了条短信,告诉我接受一份电子邮件,这份邮件对于刘拙洗冤也有很大帮助。你说这份邮件是谁发的呢?”
手机里一静,旋即传来笑声:“嘿嘿,老师,肯定不是我,我没必要和您捉迷藏。”
“我说也是嘛,高强冒危险帮我把物证都取了,还至于这么神秘吗?可这也太蹊跷了。”楚天齐疑惑着,结束了和对方的通话。
不是自己学生,那到底会是谁呢?楚天齐又在脑中搜寻着目标。
“叮呤呤”,手机铃声又响,这次是那部公用号码。
扫了眼手机屏幕,楚天刘接通电话:“老乔,有事?”
手机里“呵呵”一笑:“县长,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胡广成怎么会重新做化验,竟然还化验出了刘拙血液中是啤酒,我可不相信他会上的说辞?那个女孩怎么就顺利的进了县委楼,还准时出现在会议室?优盘到位时间更是精确,就跟掐的秒表一样。周公瑾还挺配合的,适时就被抓到了。县长,这是不也太蹊跷了?”
“别套我话,无可奉告。”楚天齐道。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为秘书正名
五月十七日上午,县委第一会议室。
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悉数在场,这里正在举行一场专题会议。与大多数开会的喜庆气氛不同,今天现场更多的是凝重,甚至带着浓浓的肃杀。不需看别的,只看台上那些常委的严肃面孔,就知今天的会议很不轻松,尤其县长楚天齐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来,先看大屏幕。”随着县委常委、纪委书记樊若冰一声吩咐,电动投影幕缓缓垂下,电动窗帘慢慢闭合,整个空间都暗了下来。
“刷”,投影幕上亮起,出现电脑待机界面。接着,鼠标光点快速点击,无声视频画面出现在影幕上。
县政府党组成员、县公安局局长胡广成声音适时响起,胡广成显然是在解说画面上的情形,期间也对个别画面进行了补充说明:“画面上的房间,是刘拙租住的屋子,现在是客厅画面。刘拙来在门口,打开屋门,一个女孩进入屋子。女孩就是我刚才介绍案情时说的祁晓夏,现在是以祁小霞示人。看到齐晓夏到访,刘拙很高兴,但也疑惑,自己并未讲说地址,对方也从未打听,今天怎么能找到这里。面对刘拙的疑问,祁晓夏给出解释,‘这是个秘密’,并请刘拙教自己书法。
现在画面换成了书房,视频是经过剪接合成的,警方经过认真鉴定,客厅和书房都分别安装过摄录设备。经过核实,这些设备并非刘拙安装,他也不知道设备的存在,祁晓夏也不清楚。目前警方仍在继续调查录像来源,并对设备安装等事项进行调查,以期找到安装人和幕后指使者,并调查清楚安装的目的与动机。
两人在交流,是刘拙在给女孩讲说写书法的一些要领,然后刘拙示范。大家看到了吧,在整个教写过程中,刘拙始终和女孩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而周公瑾竟会教唆女孩讲出那样的诬蔑事项。正如我刚才介绍案情时所说,为了臆想的仇恨,周公瑾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画面又回到了客厅,女孩在发短信,是给周公瑾发的,问他什么时候到,周公瑾回复还需要忙一会儿,让他们先吃。周公瑾与女孩联系的号码,并非同事们熟知的那个手机号,开户证件名称也非周公瑾,而是他从黑市搞来与之无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身份信息。
刘拙趴倒在饭桌上,其实是吃了放有安眠药的那份辣菜。女孩不吃辣,也不知刘拙是什么情况,急忙上前摇晃,急的哭了。女孩在打电话,是给周公瑾打的,讲说刘拙的情况。周公瑾让女孩等着,说是马上就到,还说刘拙以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不用怕。
女孩开门,周公瑾进屋。围着刘拙转了转,确认刘拙确实昏迷了,周公瑾便露出本来面目,让女孩诬陷刘拙。女孩不从,周公瑾就拿出所谓的女孩卖*协查通告相威胁。女孩屈服了,便按照周公瑾吩咐,在刘拙身上倒酒,撕扯自己衣服。女孩和周公瑾一起,把刘拙弄进卧室。周公瑾教唆女孩说辞,并做示范,然后离开了屋子。”
话外音停止,画面停滞,投影幕缓缓收起,窗帘也缓缓打开,屋子恢复了原有光亮。
“看见了吧。大家说说,我们身边怎么会出这样的人,怎么会出这样的害群之马?那可是工作中的同事,私下场合的朋友,他竟然下的去手,竟然心肠狠到了这种程度,他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名符其实的畜牲。不,连畜牲都不如。”说着,樊若冰“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听到通过话筒放大的击案声,人们都不由得心中一凛。本来平时的时候,樊若冰就是一副黑脸,绝大多数人就没见他笑过,现在更是冷若冰霜,倒也不枉了这个名字。
在畏惧的时候,有人也不禁疑惑:纪委书记怎么当众骂人?骂的也太难听了吧?
樊若冰“哼”了一声:“有人可能觉着我的话重,觉着我的话不中听。但我要告诉你,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把你换做刘拙,如果让你遭受这样的不白之冤,你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吗?能吗?如果谁说‘能’,那请你站起来,让我樊若冰好好见识一下,也让我开开眼。我会让人拿来透视设备,看看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是红的还是黑的。今天我们召开这个正风肃纪专题会,就是要摆正风气严肃纪律,就是要弘扬正气,抵制歪风邪气。为此,县纪委重申五条纪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