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楚天齐向秘书提出了问题:“刘拙,你对这个孙子铭了解的多不多?”
刘拙道:“不多,以前的时候,我在秘书处主要是打杂,这个孙子铭来的也很少,基本只是在开会时见过。不过,有一次在外面餐馆,我无意中看见他跟城建局长说话特冲,但局长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当时他们没看见我。反正这几年工作好像特一般,可是他却能稳做经理位置,听说还要挂副局长衔。”
楚天齐点点头:“哦,是这样。你再留留心,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和县里什么人有牵扯?”
“好的。”刘拙说完,转身走去。刚出去时间不长,又返了回来。
楚天齐看着对方:“还有什么事?”
刘拙来在近前:“对了,县长,上周五下午开完会,我和岳继先马上要出去。刚打开车门,就听岳继先正自言自语着,当我坐上去时,他便不说了。我听他说的好像是‘有县委书记做靠山,果然牛*逼,走路都横着’。当时我挺纳闷,随意向车外一扫,就见孙子铭正横着身子下楼外台阶,大模大样的,那架式简直就像螃蟹。我觉得岳继先可能是说孙子铭,只是不明白他怎么那么说,按说他们应该都是同一阵营,所以也疑惑自己听错或理会错了,就没太在意。刚才我先是忘了,出门以后才忽然想起那件事。”
“他说的?”楚天齐也不禁疑惑。按说岳继先不应该说孙子铭呀。转念一想,又觉可能。岳继先与乔金宝的关系,毕竟是通过乔金宝妹夫牵线,与孙子铭应该没有交集。而且岳继先以前一直在部队,思想相对单纯,没有地方上一些人复杂,可能也看不惯孙子铭那个做派。而且岳继先应该是自语,只是正好被刘拙听到而已。
那么岳继先是如何知道孙子铭底细的?他的消息可靠吗?
忽然,楚天齐又想到了一件事,也不禁觉得有些反常。上周五的时候,刘拙不让自己去疑似*现场,岳继先也坚决阻拦。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也是军人天性使然?若是这样的话也不错,只是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还是另有什么说法。
“县长,还有事吗?”刘拙追问着。
楚天齐嘱咐道:“关于孙子铭的情况,还是要再打听一下,假如真如岳继先所说,也要打听的更准确、细致一些。”
“好的。”答应一声,刘拙出了屋子。
……
下午快下班时,乔海涛来了。
可能都有过公安局长经历,再加之乔海涛好像也不隶属于县里常委,与楚天齐关系倒很融洽。
乔海涛进门就说:“县长,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楚天齐一笑:“又怎么啦?”
坐到对面椅子上,乔海涛说:“还不是那两个报假警的事?本来在县里就传的沸沸扬扬,民众也多少有些恐慌,小报记者又给上了报。这还不算,今天下午市政法委开会,还专门拿这两件事举例。会议刚一结束,县政法委庞海龙书记就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市政法委也提了?怎么说的?”楚天齐追问。
“可能是说话不方便,庞书记说的比较简单。不过听那意思,倒是和小报口径类似,也是批评县里不作为,维稳工作做的不好。为此庞书记被批了几句,刚才还向我诉苦,调侃的奚落了我这个主管副县长。”乔海涛不无牢骚,“其实屁大点事,市政法委也是大惊小怪。”
虽然对方的话有些不文明,但楚天齐觉得市政法委也是小题大做,而且关注的重点也有偏差。这毕竟是犯罪分子有预谋的行动,又不是县里真的做的太次,何至于上纲上线。
何至于上纲上线呢?楚天齐心里自问着。可又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大概也是市政法委神经过敏吧。
尽管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尽管和对方关系融洽,但楚天齐也不便直接说出心中想法,那样也显着自己太随意了。于是轻叹一声:“哎,主要是现在案子还悬着,要是能把案子破了,这些不利的事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是呀,破案是关键,可那个胡广成也实在是饭桶,动不动还摇头尾巴晃,好像挺能耐似的,就是吹牛有一套。”乔海涛不无怨气。
“叮呤呤”,桌上固定电话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向对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起了电话听筒:“书记,你找我?”
乔海涛没有再逗留,而是做了个“走”的手势,直接出了屋子。
听筒里传出乔金宝的声音:“安平县又出名了,市政法委专题会议上……”
耐着性子听完书记“点拨”,楚天齐放下电话听筒,自语道:“麻烦事真多。”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究竟谁在使坏?
星期三上午,楚天齐刚上班不久,乔海涛就打来了电话。
乔海涛在电话中说:“县长,又来事了。今天刚一上班,就接到市公安局电话,要县里去领人。昨天半夜,根据举报,市局在贺家窑乡双山嘴村抓赌,带走了好多人。”
双山嘴?这个地名非常熟悉,半年前,楚天齐就曾在村子里亲眼看到过赌博场景。他对着电话道:“你怎么安排的?”
“已经联系了县局和乡里,县局会派个副局长,乡里应该是乡长曲勇去,现在县局正等着乡里的人,然后一起出发。”乔海涛声音传来,“我正在去县局的路上,在他们出发前,再叮嘱几句。”
“村里赌博,怎么就举报到了市里?”楚天齐追问着。
乔海涛道:“我也不清楚,市局说的也很笼统。”
“那就这样,有什么情况再联系。”说完,楚天齐挂断了电话。
这几天怎么都是事?也太集中了。
“笃笃”,敲门声响过,刘拙进了屋子。
来在办公桌前,刘拙说:“县长,贺家窑乡双山嘴村被抓了赌。”
楚天齐点点头:“刚才乔县长说过了。”
“我还听说,听说……”刘拙欲言又止。
“这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楚天齐轻斥着。
刘拙支吾道:“外面都传,说是昨天抓赌的人讲了,‘你们大县长都知道你们赌博’。”
“什么?”楚天齐就是一惊。自己的确知道那里赌博,可那已经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近期他也正准备抓抓这事,这还没来得及布置,怎么就传出了这种话?
毫无疑问,这次抓赌的事,的确是有人在使坏,分明是给自己栽赃。这么一弄的话,赌博的人要骂自己,乡里人要骂自己,县公安局及其他相关人员也会骂自己。而且这事应该不是孤例,很可能与小报也有联系,是有人在整自己。
真他娘够恶毒的,到底是什么人使坏呢?
楚天齐脑海里出现了三个人:胡三、卷毛、光头。上次自己去的时候,只有这三人见过自己,可他们仨知道自己现在是县长吗?不对,应该不是他们。他们也没必要那么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