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华打断对方:“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吗?说的这叫什么话?”
“卫华,都这么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也不动动脑筋?那不是明摆的事嘛。我也就是跟自家人说说,出去说我还嫌丢人呢。”徐卫军一副嫌弃的神情。
徐卫华长嘘了口气,才说:“他们肯定互相不知对方手里的长命锁,否则早就应该揭开谜底了。抛开这个不说,那你说琦琦为什么要特意把长命锁带来,难道她知道楚天齐会到这里?”
“这你就更问不着别人了,是谁要他来的?又是谁去接的站?老弟,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徐卫军不耐的摆了摆手,“我都懒的说。”
徐卫华一笑:“二姐,你不用含沙射影,我肯定是没和琦琦讲。不过姐夫说,在琦琦返回楼上的时候,可是对着电话说‘拿上,我都拿上’,当时就是和你在通话。还有,姐夫说他从来就没见过他们两人的合影,照片背后的字也不是琦琦笔记。”
“卫华,这官当的不大,编故事倒是一套一套的,你这才是含沙射影。”徐卫军停了一下,又沉声道,“你一口一个‘姐夫说’、‘姐夫说’,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分不清远近呢?你姓徐,不姓李,知道不?怎么你就不相信亲姐姐,倒是对外人的话深信不疑呢?”
“这不是远近的事,也根本扯不了那么远,这事先不说。”徐卫华紧紧盯着对方,“我就问你,昨晚那事也不大呀,为什么非让我去?更奇怪的是,我一出去,老爷子就昏迷了,天齐也被赶走了,琦琦还被你弄去思过。”
“孩子遇到事,他爸又不在身边,让你这个小舅帮着处理一下,过分吗?老爷子好不容易醒来,就被他们气昏迷了,我让他们离开现场有错吗?”说到这里,徐卫军猛的站了起来,手指对方,“卫华,在你心里,是你爹重要,还是外人重要?”
徐卫华倒是平心静气:“二姐,你这强词夺理不够,还要上纲上限?再说了,谁是外人?”
“外甥女她姓李,一旦嫁人的话,连李家人都不算了,能算徐家的人吗?还有,还有那个姓楚的,我对他更有怀疑。大哥都死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蹦出一个儿子?还拿出一个所谓的长命锁来。”徐卫军连哼数声,“就是这种东西,只要拿上琦琦手里的做模具,分分钟就能做出成千上百个一模一样的。卫华,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个部级领导,怎么做事就不动动脑筋,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就你这种警惕性,还能承担更重要的工作吗?”
“什么意思?你要否认天齐的身份?那可是老爷子亲自认定的。”徐卫华也立起了眼眉。
“这么多年了,老爷子清醒过几天?他还不是处处听你的?卫华,现在骗子可多,你不要给徐家引狼入室。”说完,徐卫军转身而去。
徐卫华手指离去身影:“你……徐卫军,可恶。”
……
“叮呤呤”,一阵铃声响起,叫醒了沉睡中的楚天齐。他现在身处宾馆中,是天亮时住进来的。
睁开惺忪睡眼,楚天齐拿过手机,看到了屏幕上熟悉的三个字。迟楞了一下,他没有接通,也没有挂断,任由它那样的响着。
响过两三通后,铃声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叮咚”两声响起。
楚天齐再次拿过手机,点了一下按键,一段文字跳了出来:天齐,爷爷还在昏迷着,不过不用担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状况和以前基本一样。你二姑就是刀子嘴,见到老爷子昏倒,一时起急,说话没有遮拦,你不要计较,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总是要见面的。琦琦一直在家里,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很让我惦记,方便的时候回个电话。老叔。
看完短信,楚天齐只觉眼角有些潮*湿,便仰头望向顶棚,许久才说了一句话:“可恶的徐卫军。”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无职一身轻
楚天齐在宾馆已经住了两天,日子到了二十四日下午,期间他一次都没出去,每天就用桶面充饥。
在这两天里,楚天齐也几乎没有说过话,电视也不开,唯一的动静就是手机铃声或短信提示音,电话都是徐卫华和李卫民打的,短信也是他们发的。对于电话,他一律不接,对于短信,则是只看不回。徐卫华共发了三次短信,都是告诉他,关于爷爷和宁俊琦的情况;李卫民发了两次,是让他振作起来,并表示会给予他帮助。
睁开眼睛,清醒一下,楚天齐想要看看时间,发现腕表扔在桌上,手机也正在充着电。于是他伸出胳膊,把手机取了过来。手机上漆黑一片,原来是中午便没了电,充电时也干脆没开机。
按下红色按键,手机开机音响过,屏幕上出现了时间显示,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楚天齐暗叹一声:又是一天。
“叮呤呤”,铃声响起。
以为不是徐卫华就是李卫民来电,结果一看上面显示,却原来是厉爱佳的号码。
在二十二号上午,厉爱佳曾经委托厉剑转告消息,定野市委组织部要研究自己带职学习的事,难道有了结论?带着狐疑,楚天齐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手机里立刻传来厉爱佳的声音:“楚市长,你这手机怎么又不通?我都急死了。今天上午又研究你的事了,直到过了中午会议才结束。这次定了,暂时免去你的职务,待你学习结束再行安排工作。”
果然如此,但楚天齐还是忍不住道:“再有四天就毕业了,他们这是闹什么?耍什么花活?”
“是呀,谁说不是?分明就是给你穿小鞋。这还是尹部长极力争取的结果,否则两天前就定了,也不会有后面表述的那句话。”厉爱佳声音很急,“楚市长,怎么办呀?你得想办法。要不毕业回来,连职务都没有,成什么事了。”
楚天齐轻叹一声:“哎,我有什么办法?要是有办法的话,也不至于被人撸了。”
手机里静了一下,才传来厉爱佳的声音:“你看是不是找找领导,让程部长帮着说说话,虽然他不在定野了,在组织部还是有很大影响力的。”
“找程部长也未必有用,否则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这事是组织部操办的,但很可能是定野市委或省里搞的鬼。”楚天齐停了一下又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堂堂中央党校学员能连个工作都没有?”
“好吧,那先这样,有什么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手机里传来挂断的声音。
握着手机,楚天齐长嘘了一口气:“有人贼心不死呀。”
这事明摆着,马上就学习结束了,至于这么搞吗?这分明就是给楚天齐上眼药,就是恶心他。其实从启动这事的时候,已经让楚天齐丢了分;现在奸计得逞,就相当于打了他一巴掌。若是毕业后连个职务都没有,那楚天齐就成全省笑话了。
怎么办?现在定野市委组织部已经做出决定,单靠自己的力量肯定无力回天,只有依靠外力。
又该找哪个外力呢?真像厉爱佳建议那样,找程爱国?不行,肯定不能找程爱国,程爱国现在也是鞭长莫及。另外,程爱国现在对自己什么态度,也未可知,这才是楚天齐不愿找对方的主要原因。
那么找……另一个想法刚刚冒头,楚天齐便打住了。怎能那么做呢?旋即他又提出了疑问:真要回成康吗?回去又该如何站队呢?一旦回去,似乎也没有中立这个选项了呀。
……
“叮呤呤”,铃声再起。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楚天齐露出无奈的神情,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市长好!”
“哎呀,天齐,赶快毕业吧。一有当紧事就打不通电话,急死人了。”魏铜锁声音显得很急。
楚天齐明知故问:“市长,能有什么当紧事?再说了,有市长亲自坐阵,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哎呀,这根本不是我能上手的事。”说到这里,魏铜锁话题一转,“天齐,听说你的事了吗?接到通知没有?”
“什么事,没有啊。我这刚打开手机,你的电话就进来了。”楚天齐继续装糊涂。
“没听说呀。”魏铜锁停了一下,长叹一声,“天齐,定野市委组织部刚刚发来一个文。文件中说,鉴于你现在在首都学习,难以兼顾成康市工作,决定暂时免去你所有职务,待学习结束后再行安排。”
楚天齐“啊”了一声,没了下文。他这是故意的,是要给魏铜锁造成一个假象:刚刚知晓消息。同时也在等着对方后面的话。